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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人便欲离去。
“慢着。”
苏棠作声,嗓音清泠沙哑。
“姑娘?”
苏棠看着首饰盒里仅剩的玉簪、玉镯,终将翠玉镯子拿起,走到锦云跟前,塞到她手里头:“出去后,找个好人家或是做点小生意。”
“姑娘……”
苏棠却已关上了房门。
屋内一片漆黑,只透过半开的窗子,传来阵阵嘈杂。
苏棠拿着螺子黛的手顿了下,拿过铜镜,干脆走到窗前,未曾绾起的青丝被风吹得狂乱,就着积雪的微弱白光与前院的火光,她继续描着未描完的眉。
郁殊最爱她这双眉眼了。
自他将她从教坊司接到王府后院后,他总爱懒懒靠在她膝上,修长如玉石的手抚弄着她的眉眼,说真好看。
他说这话时,唇角微勾,顾盼间流光潋滟,勾人心魄。
而今,该她接他了。
前庭的院房火光冲天,划破了黑夜。
下人行色匆匆拿着包袱,低头四散逃窜,隐隐听见风声里夹杂着侍女的啜泣。
打砸的混乱、哀嚎的凄惨、肃杀的脚步,声声嘈杂。
苏棠笑了笑,左右她也非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倒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将螺子黛放在窗沿,她转身信手拿过玉簪,将墨发绾起,朝外走去。
身上的月白色的衣裳如烟似雾,郁殊最喜爱她穿成这般。
先皇病逝的早,当今太后虽并非新帝生母,仍力排众议扶持新帝登基,彼时新帝方才十二岁,年岁尚幼。
外戚郁殊名为靖成王,实则一手遮天,摄政掌权。
而今,新帝已十六,该拿回权势了。
郁殊前几日被太后一封懿旨召入宫中,再没回来。
唯有今日,新帝亲下圣旨:靖成王郁殊,结党专权,不思悛改,理应抄府问斩,念及旧劳,特赦靖成王府上下。
郁殊入宫,不过一场“鸿门宴”
。
苏棠朝王府外走去,脸颊被厉风剐的生疼,葱白的手指冻的通红。
没有同那些逃命的下人一般一路朝城门而去,她反朝皇宫的方向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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