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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自然。”
沈章一把把儿子拉到陆安世面前,然后开口道:“儿子,你好好听陆山长教诲,爹在门口的马车里等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章便对着陆安世拱了拱手,转身朝着甘泉书院门口走去。
等到沈章离开之后,陆安世才看向沈毅,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他绷起脸看向沈毅,沉声道:“你随我来。”
沈毅闻言,垂手跟在陆安世身后,规规矩矩的重新回到了书房里。
进了书房之后,因为没有同辈人在场,陆夫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抬头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沈毅。
“前天,冯知县请老夫去县衙商议这件事应当如何处理。”
陆夫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冯知县与老夫说,老夫去县衙瞧你的前一天,小女曾经去过县大牢,给你送了点吃食,结果……”
“在第二天时间,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县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小女去县衙看你的消息。”
说到这里,陆安世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
他看向沈毅似乎人畜无害的脸庞,声音有些沙哑:“后来,县衙查出来,是有一个狱卒故意在传播这个消息,而这个狱卒之所以这样传消息,则是因为收受了你沈七郎的好处。”
陆安世神色严肃起来:“这件事,是你有意为之罢?”
听到这番话之后,沈毅并没有否认,只是低头苦笑了一声:“山长,学生那个时候命悬一线,无论什么法子,只要有一线保命的希望,总要试一试的……”
“果然……”
陆夫子用诡异的眼神看向沈毅,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心机深沉之辈,老夫从前在官场见过不少,但是像你这个年纪,能老谋深算到这种程度,老夫凭生所未见。”
“山长,这不能算是老谋深算。”
沈毅站在陆夫子面前,对着陆夫子笑了笑:“任谁在那个时候,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尝试一切办法自救,学生只是不想死在大牢里而已。”
“老夫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陆安世淡淡的说道:“少年老成,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对你的将来也是有好处的,只是希望你能够把这些心思用在正道上,将来不要走了歧路。”
说完这句话,陆夫子又看了看沈毅,问道:“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要考学进举么?”
沈毅垂手站在陆安世面前,持弟子礼,然后对着陆安世笑了笑:“考学自然是要考的,不过要等上一两年,最近一两年时间,学生准备在书院里安心读书,如果能做事,就顺便再做点事情。”
“为何?”
陆夫子看向沈毅,问道:“那天从大牢回书院之后,我从你老师那里拿了你写的几篇文章观看,以你现在的学问,取中秀才功名应该没什么问题,你那个老师已经再给你准备报名明年的县试了。”
另一个沈毅在蒙冤之前,本就是甘泉书院的优秀学生,与陈清不相上下,只不过陈清长于诗词,沈毅长与文章而已。
沈七郎微微低头,开口道:“回山长,一是学生的学问还需打磨,二是学生要等这一任县令任满,再着手考学进举。”
听到沈毅的话,陆安世立刻明白了沈毅的想法。
县试是由县令主持,学官监试,一旦你在某位县令任上取中生员,考中了秀才,那么彼此之间就有了师徒名分,从此之后不管是进入官场,还是日常相遇,都要以师礼待之。
而沈毅,并不想与现任县令冯禄扯上什么关系。
一般县令在一个地方,最多也就是两任六年,冯禄已经在江都干了四年多快五年时间,再有一年多,这位冯县令就要卸职另调了。
陆安世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人,有些无奈:“看来,你心中还有怨气。”
“怨气当然是有一些的。”
沈七郎笑着说道:“学生在县衙里,差点被他们活活打死,这顿打总不能白捱了。”
“你现在连功名都没有,冯县令已经位列县尊,你现在心中可以有怨气,但是脸上却不能有。”
“脸上自然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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