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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来得及解开里头的*亵*裤,又一次宫缩便追了上来,周璨暗骂方知意庸医,殊不知,他此时的疼痛早已是打过折扣的了。
肚子狠狠往下坠扯着,周璨不由自主跪得更开,双手攀住床沿,压低酸痛不已的腰,后面那处有种被撑挤的闷痛。
周璨隐约觉得那是孩子的脑袋在往下走。
方知意说过,他不是头一次生产,孩子下行会比较快。
周璨不由心中苦笑,看来他与林晏的第一个孩儿,怕就要生在这龙床下的脚踏上了。
皇帝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地在床上图睁着浑浊的一双眼,也不知神智是否清明。
忽地一只汗津津的手抓住了那如柴的手腕,将皇帝的手拽扯过来。
周璨将皇帝的手狠狠摁在自己坚硬的腹上。
“三叔,我和安儿的孩子们就要出生了,双生子,”
周璨粗重地喘息着,汗水从眉角不住滑落,将他的眉眼染得脆弱却昳丽,他唇上咬出点点血色,却是邪美笑着,“我带你的侄孙们一道送你,你安心去吧,若是见到阿韶和我闺女……”
“告诉他们,留玉过得极好,继天立极,万世太平。”
皇帝的眼睛兀自圆瞪,胸膛猛烈起伏了数次,犹如风筝断线,忽地归于沉寂。
那只枯死的手无力地搭在仍在作动又绷紧的肚腹上,生死仅仅一线之隔。
偌大的寝殿早已被有计划地清空,杜淮亲自捧来东西,拧了帕子给周璨擦汗。
“王爷可要奴才帮忙做什么?”
周璨将额头抵在手背上,虚扶着肚子,他腿上本就有伤,跪了这些时候,膝盖疼得麻木,可根本动不了分毫,他摸到腹底那处坚硬,猜测是孩子的脑袋,哑声道:“劳烦……公公,帮本王看看身后,呃……可有开全。”
杜淮将手伸进他衣物内,只觉纯亲王全然湿透,那处羊水混着其他杂物,粘稠温热,可纯亲王的腿却是冰凉。
“回王爷,八指有余,可还摸不到小世子。”
周璨又出了身虚汗,闻言松了口气,好歹没有瞎使劲。
方知意说得没错,经产的身子能更快适应胎儿的下行,可他胞宫有旧伤,缺的是将孩子推挤出来的力气。
“禀陛下,臣追踪刺客,亲眼瞧见人消失在东宫方向,进而发现,太子私结虎贲与飞骑,正集兵出宫!”
御林军统领谢成安跪在殿外。
高铉一听,便知周璨所言非虚,忙道:“你快去命人护送陛下和王爷去安全处!”
“陛下请谢将军进来详议。”
杜淮出来相迎。
谢成安跟着杜淮入殿,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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