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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晏低头似乎是思索了一番,接着盯住周璨,轻声道:“安儿大了,所以才想和你睡觉。”
周璨目瞪口呆,似乎是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林晏嘴里跑出来,怔愣着僵在原地。
林晏抬起他的手,放到嘴边,低头在他虎口又吻了一下,这一次,缓慢又虔诚,周璨只觉得手上一暖,便瞧见林晏低眸时那浓密的眼睫,在他手上投下齐整的阴影。
周璨整条手臂起了鸡皮疙瘩,心居然狂跳起来,甚至比方才林晏吻他唇时更加厉害,左胸口一阵鸡飞狗跳。
林晏将手指一根根执拗地塞进周璨掌心,温柔摩挲他掌中的纹路,似乎是苦恼又无奈地微微皱起眉头,眼里却又是喜悦与满足的笑意,“留玉,你知我几多慕你?”
“我不该的……”
林晏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可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又如何能不爱你呢?”
周璨盯着林晏微红的眼眶,静默不语。
这寥寥几句,却如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林晏的手已经足够宽大了,周璨回忆起这双手在箭来时将自己拉扯入怀中,重重压在自己背脊上的力量。
他幡然醒悟。
他的安儿真正不是孩童了。
这可如何是好。
第二十九章不宣
岁将暮,寒风积。
于是朔漠飞沙,千岩俱白。
这大雪连下了好几日,只将西域的大片枯黄塑成了琼楼玉宇。
林晏因余毒未清,时昏时醒,直到腊八那日才好转了些。
林晏醒来时,身边只有揽月正看着药炉。
听见响动,揽月朝他瞟来,脸上仍旧清清淡的模样,“小公子醒了。”
林晏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在疼,心上的失望却比身上的伤痛来得更快些,自己都伤成这幅鬼样子了,周璨如何能不守在床边呢?怕他休养不好,方知意给他用了好几日助眠的药,林晏脑子还昏胀着,依稀记得他之前睁眼的片刻好似见过周璨,却又压根想不起来他到底有没有与他讲上话,讲的又是什么。
“王爷在处理达木丁和那些刺客的事情,”
揽月倒了水,扶林晏坐起来,又拧了帕子给他擦虚汗,“奴婢这就去禀报。”
“哎哟,醒了啊,我今早出门的时候鼻尖上落了好大一片完完整整的六瓣雪花,我就想,定是要有好事发生,果不其然,”
叶继善解着厚重的裘衣,那肩头的雪扑簌地往下掉,“哪还有比我的好弟弟大伤初愈更好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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