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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凭空一声巨大的声音炸响,几人同时僵住身体,低着头不敢动弹。
许君赫险些一掌将整张桌子拍碎,“薛惊羽!
我当初究竟是怎么安排的?你敢违抗皇令?”
薛久缩了缩脖子,挠着后脑勺尴尬道:“这也不能怪我啊。”
“我当初安排好让你射他一箭就好,为何你擅自做主,添了两箭。”
许君赫冷冷地看着他,极力压制着愤怒,“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杀了他?”
薛久道:“这是他今早来找我时,逼着我答应的。
他说倘若我不答应,他就自己藏个刀在袖子里,找准时机捅自己,这我如何拒绝?”
许君赫咬紧了后槽牙,满心的怒火难以抒发。
裴绍生的打算便是死在台上,死在泠州所有百姓的眼前。
他怕这出戏演得不够精彩,不够壮烈,无法彻底将孙齐铮扳倒。
他等这一日实在等了太久,孤注一掷,只能尽全力让此计成功。
因此他擅自改变了计划,将原本的一支箭,改成了三支。
站在边上的樊文湛与戚阙也不敢为薛久说话,眼下许君赫怒火冲天,谁开口必定会遭牵连。
摆在桌上的三支箭仍覆满了血,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裴绍生的身上取下来的。
这场戏到最后一刻都做足了,很完美。
可途中擅自违背命令,改变计划,这是大忌。
“滚!”
许君赫厌烦地下逐客令,“都滚。”
几人匆匆转身,飞快离开了屋子。
许君赫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箭上,上面的血已经干涸,几乎将箭杆都染成了红木,锋利的箭头在裴绍生的身上留下了三个血窟窿,鲜红刺目的血流了一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活着好像就是为了做这件事。
“殿下。”
程渝在门口禀报,“迟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许君赫道。
随后门被推开,迟羡抬步走入,冷漠的眼睛先是往许君赫身上落了一下,随后转身将门合上。
许君赫勾着唇角嗤笑,“有什么话这么见不得人,还得关着门说?”
迟羡并未回应这句,将门关好之后转身,直直地看向许君赫,“今日在草场那支刻着孙氏印记的箭,是每年游猎会时的特制箭。”
皇帝每年都会在春天组织一场游猎会,其中参与的大臣和世家子都要用上特制箭,以此方便记录猎物所得。
许君赫道:“眼力不错,所以你想说什么?”
“孙家的特制箭在去年的四月份就由我全数销毁,所以这支箭不是出自孙家。”
迟羡道:“是太孙殿下自皇室取来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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