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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挥了挥衣袖,在凳子上坐下,拿起一个瓜果吃了起来,化身为一位吃瓜群众,继续听朱翊钧讲。
“以用舍刑赏还公论。
难道此前的用舍刑赏不公?为什么不公?是皇爷爷御极不公,还是内阁咨政不公,又或者六部处事不公?现在需要他徐阁老以用舍刑赏还公论?”
嘉靖帝仰天大笑,指着朱翊钧开心地说道:“好孙儿,想法够刁钻!”
朱翊钧也笑着答道:“徐阁老接任辅,不想着找出朝政积弊,不想着如何除弊革新,先忙着给皇爷爷,给六部,给朝堂文武百官许好处。
好一个持正应变!
在孙儿看来,骨子里里行的都是沽名钓誉、保位固宠的举措。”
嘉靖帝笑了,“好孙儿,你现在知道朕为何叫徐阶在严嵩底下,做了二十年的副手?严嵩一党,只要利,不要名,多少能办些事情来。
徐阶一党啊,既要利,也要名。
好处占尽,却打着爱惜羽毛的旗号不肯办事。
你说的没错,虚伪,伪君子!”
“皇爷爷英明。
严嵩一党是真小人,你给他们好处,他们就愿意踏踏实实办些实事;徐阶一党是伪君子,名利都要占尽,还不肯湿鞋。”
嘉靖帝笑得更加欣慰:“没错,真小人有真小人的用法,伪君子有伪君子的用法。
孙儿,你要牢记。”
“孙儿记住了。
人尽其才,物尽所用。
就算是一张草纸,在如厕时也能派上大用场!”
嘉靖帝笑得前俯后仰,指着朱翊钧,手指抖个不停,突然呛到,连声咳嗽。
李芳连忙在他背后轻轻地抚摸拍打。
“你这混小子!
无法无天了!”
朱翊钧端着一碗茶,双手送了上去。
“皇爷爷别呛着了,喝口热茶顺一顺。”
嘉靖帝接过热茶,喝了两口,顺了顺笑岔的气。
“成国公是用心办事的人。
今儿上奏章,奏请设立京营训练厅,专事给九边训练新兵,先从蓟州镇练起,兵员从东南、九边等地择优选录,粮饷从优,就叫新军营。
新军营兵籍名册暂且放在京营戎政衙门里,嗯,这衙门叫个什么名字呢?”
“皇爷爷,不如叫京营戎政督办处。”
“京营戎政督办处?哈哈,再过两年,可以把京营二字去掉,戎政督办处。”
嘉靖帝意味深长地说道。
朱翊钧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两人对视一笑,嘉靖帝继续说道:“等新军营训练成军,操练考校合格分九边诸镇,再把兵籍名册移交给兵部就是。”
“谢皇爷爷。”
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都知道训练厅和督办处玩得什么花样,只是都不点破而已。
“癸亥之变,还有此前的庚戌之变,朕就知道,九边的兵,都被那些文臣们不知祸害成什么鬼样子。
朝廷辛辛苦苦筹集的粮饷,在这些文臣中间转手,一转二转三四五六转,每转一手漂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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