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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越用心弥补,越反衬出那些年他的不用情。
眼前的礼物越熨帖,她便越会想起,曾经的种种不足。
和过去已盖棺定论的自己拉锯,从一开始,就是必输之局。
双金鲤还在缸里无知无觉地游着。
宣明珠轻轻拍抚困倦的小宝鸦,“也许你这颗机灵的小脑瓜,真不是随了你父亲。”
说到底,父皇当年将这鱼煞费苦心地寻觅来,送给代替心上人入宫的母后,与他千方百计地寻觅来,送给自己,是一样的讽刺。
“我梦不到她了。”
……梅府池塘的鲤鱼成双入对地减少。
不知梅少卿对双数有何执念,每回宝鸦来,他总让小姑娘带上两条回去。
来来回回折腾了四番,最后剩下凑不成对的一尾,孤苦伶仃,在日益碧绿的荷叶间曳游。
那鱼入了公主府,如泥入海。
门房日日来回禀家主,“长公主府并没有什么口信传来。”
梅鹤庭每次听后都沉默一阵,夜里秉烛翻医书的时辰越发漫长,常常通宵。
黎明,姜瑾敲门而进,见一缕青烟从银槃灯台脱魂,在暗蓝的晨室中袅荡开。
公子背身立在窗边,渐宽衣带罩着颀薄的骨架,好似一个徒撑着皮囊的雪人。
冰冷拒人靠近,又孱弱得行将融化。
他说,“我梦不到她了。”
姜瑾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公子最近的心神几乎全化在了为长公主寻药上头,手里的人脉与渠道,不管上京还是江南,短短几日撒出去无数。
这一日,姜瑾将一个蓝封无字的簿子递上去,“公子,您要的人名册整理妥了。”
梅鹤庭命他查找近五年来参加过太医署遴考的医丁,点名要落了第的,人名家世,都在那簿子上头。
姜瑾想不明白,连御医和天下名医都治不好的病症,找这些被刷下来的臭皮匠有何用。
却不敢问。
梅鹤庭也不解释。
他居家时的话少,连带着眉眼都清沉。
只有九尾,不厌其烦地往那双黑靴跟前凑。
可惜它的救命恩人见它辄避,一次都没有登陆成功过。
把宣明珠留在太医署的书籍眉批全看完时,瓦肆间悄悄起了一种流言。
“……说梅驸马并非清流们所赞誉的那样有风骨,是,被长公主休弃后仍心存依恋,由爱生恨,所以才弹劾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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