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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烫,烫得他觉得舌头发麻,心头也发麻。
“很好。”
程澈盯着那根面有没有被咬断,确定是完整被吃进去后,才老爷爷般点了点头,说着以前从老人那听来的吉利话:
“面一口吃完,以后你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
贺远川听着,夹起那个蛋黄溜走了的空心蛋,没忍住笑了两声,声音有点闷:“还有个鸡蛋呀?”
程澈也笑:“技术有限,没好浪费老板的蛋,下次再给你打个完整的。”
“没事,我不爱吃蛋黄。”
贺远川吃了那颗空心蛋:“说话算话么。”
“算。”
程澈今天出奇地有求必应,“生日快乐,贺远川。”
贺远川端起碗喝了口汤,暖意涌进四肢百骸,这才抬头看他:“程澈。”
“嗯?”
程澈弯了点腰,伸手呼噜他的头发,小声:“昨晚没发是因为想亲口和你说。”
贺远川闭上眼睛,再抬头时眼圈发红,声音涩得不像话:“弯腰,我抱抱你。”
程澈的身子顿了下,心脏在胸膛里剧烈跳动,没动。
在这一刻,他突然生出些剧烈的不安,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打破,蝴蝶要破蛹,海面要翻起巨浪,他不知道打开这个盒子到底会带来什么,或许是场暴雨,又或许是场动荡的海啸,宁静会自此终结。
他突然想逃。
他听见贺远川叹了口气,胳膊朝他张开,用那双红红的眼睛看着他,换了种说法:“我想你抱抱我。”
店里人声吵闹,老板在厨房忙碌,没人会注意到他们这里。
程澈看着贺远川想,算了,先不逃了吧。
他站在那,亲手打开盒子,义无反顾地走进了等待着他的拥抱中。
浴池
程澈弯着腰,贺远川坐在凳子上举起胳膊,两个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抱了很久。
在青少年的校园流言中,贺远川跋扈,性子冷,难以相处,不好惹。
但程澈将这颗脑袋摁在自己胸膛上时,硬硬的发茬戳着自己的手心,痒痒的。
他的心里突然生出种难以言喻的柔软,贺远川确实是无坚不摧的。
这个人甚至拥有奇妙的魔法,雨天的伞,拐角处凭空出现般的粥店,带有余温的外套,这个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接住他,就像那晚在医院顶楼说的:“稳稳的,摔不着。”
只要有他在,程澈永远摔不着。
程澈总是下意识忽视一些东西,可在此时此刻,有一个微弱的念头从土里隐约冒出头,虽然晦暗不明,却无法再忽略。
——我好像也在被他所需要哎。
师傅端了两碗面过来时,两人手忙脚乱地分开。
其实手忙脚乱的只有程澈一个,贺远川看着倒是慢悠悠的。
程澈有点做贼心虚,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眼睛往方叔脸上瞅了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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