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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雍打了他,他却觉得开心。
赫连夜毫不反抗。
怀雍只觉得打在了棉花上似的,一点也不觉得爽快,气死他了,气死他了,他说:“你自己疯就算了,干嘛非要逼我跟你一起疯!”
赫连夜不吭声。
心堵得慌。
过了半晌,他才低声下气、难以启齿地说:“我就想,你跟我要好,心甘情愿地跟我要好。
那次是我不对。
你要么捅我一刀,还是砍我一条手臂,只要你能原谅我,还愿意跟我要好就行。”
他自己听到自己说的话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连自己亲爹、当今圣上都没有真的放在眼里,自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却在此时对怀雍低了头。
他也不想这么卑微,简直着了魔。
怀雍已经气到没有力气再气,气得无可奈何。
头发昏,怀雍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可是……我可是那样子的。”
赫连夜低头直直地凝视着他,毫不避讳地说:“我知道。
我喜欢。
我觉得很美。”
怀雍肉眼可见地慌张,两颊紧绷,手足无措。
赫连夜紧迫地追问:“小雍。”
话没开口,怀雍无语伦次似的,忽然说:“恶心。”
赫连夜如坠冰窖。
什么叫恶心?
他的喜欢就这么让怀雍觉得恶心吗?
他把自尊心放得再低也经不起怀雍这么折磨。
赫连夜脸色剧变,气得失去理智:“好,好,雍公子,万千皇宠在一身的雍公子,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假如你不想要被人知道你是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你就老老实实地跟我相好。”
欲罢,怀雍又是一拳过来,这次他反抗了。
两人扭打的动静很快引起了注意,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家里。
他们打架倒不稀奇,打得彼此身上都挂了彩。
赫连夜自以为失恋,闭门在家三天三夜,醒了就喝醉,喝醉了就随地倒头大睡。
谁来叫他他就打谁。
小槊大致知道是怀雍伤他心,背着他去请怀雍来看看他。
怀雍没来,赫连夜听说以后冷笑道:“去买副棺材吧。”
小槊问:“买棺材干嘛?”
赫连夜往地上大字型一躺:“怀雍马上要杀了我了。”
结果那天下午,赫连夜躺在自家院子里睡觉,睡一半被人踢醒。
睁眼看见怀雍站在他边上。
赫连夜揉了揉眼睛,眼睛一睁一闭的须臾,怀雍已经在他的头顶蹲了下来,这样倒过来看着他,说:“你好臭。”
赫连夜脸红,想从地上爬起来了,但他没怎么吃饭,又酗酒,已经没力气了,摇摇晃晃地坐起来,平视地问:“你来杀我吗?杀了我,就没人把你的秘密宣扬出去了。”
怀雍没说话,眼角眉梢尽是忧愁。
他不知道怀雍在愁什么。
怀雍以一种不带情欲的,干净莹澈像清泉的眼神望着他,静静地问:“你们男人——像你这样完整的男人——都那么热衷于床笫之事吗?”
赫连夜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浸满了酒精,反应迟钝,他慢腾腾地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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