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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耀越说越激动,字字激昂、掷地有声,“如若立誓兴国不过是拉拢人心的表面功夫、如若太子殿下只是你苏家的嘤嘤傀儡,岂不是负了我全州百姓的满怀忠诚?”
苏亭山语塞,竟不知如何对答。
他本以为文耀同意西营军入驻全州,也不过是借着太子的名号,为将来的文家谋取一个从龙之功,无论太子是个什么货色也不影响这番利己谋私的布局。
他没想到,文耀对太子本人的看重,更甚过苏家和西营军。
营帐中静默片刻,帐外却传来笑声。
文耀此时还在气头上,当即大喝一声,“何人在帐外鬼祟?”
“古有长吉‘提携玉龙为君死’,今有文太守‘承民抱书待明君’,何尝不是我胤朝之幸?”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两句古今对比,既显露了来者的诗书修养,又变相夸了文耀,总算让他的脸色缓和了一点。
当帘帐被人掀开,萧鸾玉迈步走来时,他再细细打量这位清秀柔美、仪态稳重的少年,心中的怒意已经少了许多。
“全州太守文耀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行礼,是我失约在前,辜负了文大人的一番好意。”
话虽这么说,但是文耀还是规矩地行了君臣礼。
苏亭山让出主座,替她斟茶时,还不忘问了一句,“殿下何由耽误了时间?”
他心想苏鸣渊也算个靠谱的,顶多就是拦着萧鸾玉一会,怎会拖到这个时候。
现在文耀怒火中烧、大有排斥苏家的意思,他也顾不上出卖自家儿子了,还得帮萧鸾玉洗白形象。
萧鸾玉看都没看他,对着文耀歉意地说,“先前我从焦城跪拜登山,伤了双膝,又要骑马赶路,因此伤病难愈,仍要敷药调养。
方才正是近侍为我换药,不曾想让文大人久等了,实在抱歉。”
“原是如此。”
文耀点点头,重新坐回客座,“西营军行军匆忙,也不该亏待了殿下。
既是双膝受伤,就该备买车轿。
苏将军照顾不周也就罢了,日后须得提醒殿下切莫耽于玩乐。”
苏亭山没想到萧鸾玉三言两语就消解了文耀的怒火,反倒还责怪起他的不是了。
“文大人错怪苏将军了。”
萧鸾玉拿起茶杯,意味不明地看了苏亭山一眼,“苏将军感念士兵辛劳,也是为了熟悉全州风俗,便请了戏班子随军演奏。
我练字写诗累乏时,偶尔过去看看。”
“殿下还会练字写诗?”
“楷书拙笔、诗词劣作罢了。”
文耀饱读诗书、颇具才名,早年进士及第、调任全州,仍是一副文人墨客的作风。
萧鸾玉正是在一路上打听到全州太守的喜好,方才以诗鬼李贺夸赞他赤诚忠君。
果不其然,听到她这么说,再加上这张弛有度的谈吐,文耀信了七八分,胸中火气也消得一干二净,再次提起正事。
“不知殿下如何看待全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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