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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了,苻黎自然不肯依从,刚想痴缠回去,可惜前爪才堪蹭到裙摆,她却已抬步走向卧房,伴随吱嘎一声响动,门扉彻底阻绝了他的追随步伐。
这一闭关,便是漫长的叁日光景。
苻黎不知内中情形如何,想要推门查探,又怕惹她烦心,急得原地团团打转,却又无可奈何——比起争风吃醋的小情小爱,琽君抛出了更为沉重的天下筹码,叁言两语间,将他轻易攀比下去。
臭鸟、坏鸟、菜鸟。
他在心底不住啐道,好端端的,来镜山做什么?难道世上的剑修灭绝了不成,非要拉上白姑娘?
显而易见,作为一只山野狐狸,他对那头作乱的上古凶兽毫无概念,至于九州万方黎庶苍生,统统不在考量当中,只要白姑娘身在镜山,那么云梦泽依旧日月轮转,天下依旧太平无事。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故事还未展开,她不能这样离开。
骂骂咧咧了两日,苻黎渐渐由怒转忧,既恼琽君到来搅乱清净生活,又怨相识太晚,爬床不成,情缘未结,竟还要面临许多风波周折。
思及此,他喉中不免发出郁卒呜咽,一面强抑心头浮泛的焦躁,一面趴在门口安静守候。
缄默当中,那条蓬松尾巴反复拍打地面,力道沉重,扬起飞毛几许。
一不留神,尾巴撞向门扉,熟料房中没上门闩,居然轻易推开一线缝隙。
透过那段狭窄空隙,他看见白姑娘双手环胸,静立角落,身前立着那架空置已久的黑色剑匣。
许是光线晦暗缘故,她的面庞仿佛笼上了层昏朦细纱,遥遥而不真切,一时瞧不分明神色
似是觉察到了外界投来的窥探视线,白浣月慢慢回身,举步走到榻前,招了招手,罕见地允准他踏进卧房。
“过来吧。”
她说。
苻黎闻言,乖巧迈进室内,安安静静把脑袋搁向她的膝头,双目圆睁,尽力维持一种可怜无辜的姿态,仰视那张朝思暮想的白玉面孔。
适逢天光漏下一缕,在她半垂的眉眼底部勾勒一笔浅淡阴翳,落成微青颜色,使人染上倦怠之感。
“想梳毛吗?”
她抚着他耳边那撮柔软细毛,继续问道。
苻黎没有答话,将脑袋抵近几分,枕着她的气味,轻晃长尾,柔柔扫过脚面,无声展露所有讨好以及顺从。
待她双手舒展,立刻故技重施,缩小体型钻入怀抱,扭股儿糖似的环住对方腰肢,只恨平日修行懒怠,没能炼出五根尾巴来,致使自己无法牢牢绑缚在她身上。
他缠得太紧,白浣月以为这小狐狸仍存了玩笑打闹的兴致,便揉了揉他的脸颊,试图往外推开些许,哪知对方不退反进,竟往她怀中又钻了钻,半个脑袋埋进衣衫之间,很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仙长……你会离开云梦泽吗?”
他的声音裹夹在布料之下,瓮声瓮气,隐带凝噎。
①荀草:其状如葌,而方茎、黄华、赤实,其本如藁本,服之美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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