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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雷奥想和陆一铭打招呼时,陆聿森阻止了他,用着德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陆一铭看着雷奥收回去的笑脸和伸出的手,尴尬地也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撅着嘴跟在众人身后走进里面的宴会厅。
众人一一落座在豪华私密的包厢里,打扮干净正经的礼仪小姐陆续端上酒水和菜品。
“Lu,你要知道,这里对药品的监管是非常严格的,更别说阿片类药物这种强效镇痛药了。”
雷奥看向桌子对面的男人,发自内心的说道。
“我知道,但希望费舍尔处长和其他科员能看一下这份报告和听听陈总监的发言再做决定也不迟。”
雷奥拿过对方助理递上来的报告翻看起来,他面上还是那副温和的表情,但心里越看越波涛汹涌。
在多数人的观念中,羟考酮要比吗啡安全得多,但实际上,羟考酮的副作用要比吗啡强得多,人们之所以会产生这种错觉是因为此前羟考酮的剂量较小。
雷奥扫了一眼路生制药现下售卖的奥斯康定剂量,那看起来虽然合理合法,但一旦控制不住吃上瘾后,这些药片就是现成的毒品。
虽说后面那份论述不易上瘾性的科研报告确实有理有据,药品的12小时止痛药效也很吸人眼球,但雷奥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其他科员倒是没看出什么,一直在和陈维尔兴奋讨论着。
雷奥的手蜷了蜷,抬起眼帘看向对面的男人,他年纪比自己小,但他身上的魄力和狠劲可比自己大多了,他是真的不会在乎别人的生死。
雷奥不是什么无私奉献宽容大量的人,连他自己都承认他很自私,况且人生短短几十年,他不为自己牟利那不是白活了?
陆聿森在大学时既然能和他成为朋友,更是如此。
对冲基金这种风险巨大门槛又高的游戏注定只能由少数人才能玩转起来,金融街上每天都会有人因此崛起,也会有人因此被逼得跳楼。
可那位比他还小四五岁的男人居然在十六七岁时就能把这种游戏玩得团团转。
有些人的聪明是不需要证明的,只要你和他靠近,就知道你们的脑子根本不一样。
而现在,雷奥注视着他,他比大学时更成熟稳重,也比以前更会掩饰内心的冷硬和私欲了。
虽说这款药在他国那边步步都走在合法的渠道上上市和售卖,但他野心勃勃和不择手段的个人风格简直和路生制药的定位一模一样。
弱肉强食,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普通人的问题根本不算问题。
雷奥温和地把报告合上,用惯用的谈判话语说道:“Lu,即使我很认同报告里面的观点和实验证明,但我也不能保证这款药能够成功审批,毕竟你懂的,部门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陆聿森没说话,雷奥继续道:“我实话实说吧,即使我们能让奥斯康定在德国流行且不受分级机制的管辖,但滥用之后它还是会被重新管制的,这里的法律就是这样,并不是我不想帮你。”
陆聿森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先试试看吧,审批的成功与否,本司都全然接受,费舍尔处长不用有压力。”
两人互相敬了一口酒之后,又继续攀谈起来。
陆一铭听着身边的男人用流利顺畅的德语和对方全程无碍的交流,甚至有点怀疑陆聿森是不是在德国长大的,看得他都有点想学了。
但现在,什么都听不懂的他只能默默的吃着桌上的特色美食。
…
在德国的这三四天,这样的饭局陆一铭吃了好几顿。
听又听不懂,吃多了又腻,在他终于绞尽脑汁想出一个绝佳的理由逃避下一次饭局时,居然就被告知出差的工作结束了。
在离开的最后一天,想好好休息半天的他被陆聿森打发去了一场拍卖会,和他的助理一起。
陆一铭挎着脸跟着闻璋走过拍卖会的预展大厅,此刻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宝和艺术品在他眼里,和超市里的无聊商品毫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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