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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不是因你惹主子生气了。
你是不是活该。”
小狗傻傻的,眼睛被沾泥打绺的长毛遮在后头,连最后一点讨喜之处也失去。
后腿流脓,腹中无食,叫声咽弱,验惯尸的人搭眼便瞧出,这狗活不长了。
梅鹤庭轻撤足尖向后,垂眼便走。
十步之后,男子腮骨棱起,目光冷湛地掏出一条雪白丝帕。
位于崇仁里新置的梅家宅子,与长公主府所在的永兴坊只间隔一道坊门。
姜瑾捡了那血人参回到新宅,正乌眉灶眼担心着公子,听到大门响动,急忙走去。
——脚步戛然而止在门口。
但见门槛外,生来不许猫狗毛絮沾身的公子,冷脸拎着一只土狗崽,的一条腿。
那丑脏丑脏的小东西落到大理少卿掌心,仿佛倒沥的泔水一般,难受得直哼唧。
“您,您不是追长公主去了吗——”
姜瑾心头陡然悲凉,“公子,再大的坎儿有属下等陪着您一块想办法,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咎由自取梅鹤庭进门,将呜呜咽咽的小东西随手撂在地上,丢下句“不必管”
。
丝帕落下,正覆住小癞狗崽的伤腿,梅鹤庭枯眉搓弄着掌心皮肤,径往内舍的盥室去。
这座宅院,被梅鹤庭买下后,山水布局皆改成与长公主府一般模样。
无论影壁天井,还是流水假山,皆如同一个微缩的往昔,也有旧亭台,也有旧池塘,也为宝鸦辟留出一个雏凤小院,方便她来时休憩。
西面也有一园,无梅无鹤,被他改为了“一簇园”
。
桃花一簇开无主,花开,只待主。
处处熟悉,落在眼里,处处蚀心销魂。
只因无旧人。
连那寝舍中大到梳台屏风,小到窗纱珠帘,也是姜瑾奉令一样一样踅摸齐的。
当他看着一如复刻般的屋子,头皮不禁发麻,觉得公子是在故意给自己找罪受。
每夜都睡在物是人非里,心里头得是什么滋味?如今又莫名拎了条小脏狗回来,这等行为更不能用常理揣度了。
姜瑾唏嘘,带都带回来了,公子说不管,他也不能当真。
有点嫌弃地捞起那小东西,跟苍头要了个脚盆,给这只土黄狗崽清洗一番,又给伤腿裹上了药。
剩下的能活不能活,全看它命数。
他抱着小土狗找到公子时,清洁一新的梅鹤庭正站在西园池塘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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