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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三天的路程,我们就该到神都了。”
入夜后,大军就地休整,金遐支颐坐在火堆旁,身下铺着一件貂毛斗篷。
她整日帮母亲料理事由,极少像这样坐下来闲谈。
许虔往火里添了几根枯树枝,笑呵呵地接过话,“是啊,县主有什么打算?小臣刚从阿耶那里过来,得知阿耶要提前回京,先行一步清理神都乱象,小臣也要和他同行。”
三个小辈单独坐在这边,离长辈们就间隔了二十步远。
他们此刻在商议大事,禁卫侍从都远远站着。
“打算么。”
金遐略微沉吟,“我年满十八,公主会为我择婿,关陇世家,五陵年少,回京就得慢慢相看起来,”
金遐目光如水,从裴鹤年英朗沉静的面孔缓缓划过,其中的暧昧情丝连许虔这样心宽体胖的人也看了出来。
许虔见状,抵唇咳嗽一声,起身道:“我忘了喂马,去去就来。”
火堆哔啵一声炸开,许虔已经跑远,金遐顺着他的身影望向了近处湍急的河流,一轮凉月侵在水面,冷风在岸上盘桓,吹得两人的素衣猎猎作响。
国丧期间,金遐卸去钗环,摘尽配饰,脂粉未施却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清丽,裴鹤年只看了一眼,也会被她的目光牢牢缠住。
“我们也算是共过苦了,小公子,你真不考虑和我喜结良缘吗?”
金遐抬手抿过发丝,靠拢他的身体,用气声循循善诱道,“你的爹娘有拥立之功,将来位极人臣,权倾朝野,都在所难免。
而我意在山川湖海,无心尊位,你和我成婚,从政治意义上来说,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借着衣袖的遮掩,金遐抚摸到他强劲有力的手臂,感觉到筋骨突起,肌肉偾张,像极力忍耐着什么。
料想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她索性大着胆子和他手指相扣。
“县主……”
鹤年心跳惶乱,视线也无处安放。
他想起在父母亲的大帐看到的一幕,耳根倏然通红,有如被火烫伤般挣脱了手,“县主,人前请自重。”
金遐不知羞耻为何物,亲热地揽住他的胳膊,在他耳边盈盈笑道:“那是人后就可以的意思吗?裴小郎君。”
裴鹤年无言以对,作势去拨动柴火。
金遐言行无忌,就像月下的妖精,游戏人间,肆意玩弄人心,裴鹤年全然不是她的对手。
裴鹤年口干舌燥,身体里更有几缕莫名的焦火流窜,他料想是火烤得太久,致使他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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