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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习惯,心里的恐惧却依然一次又一次的破土而出,忠诚的反应在身体上。
他在噩梦的泥沼中反复沉浮,厌倦疲惫却无法终止。
一只手忽然闯入了灰暗的世界,带着舒适的温度,传入他的手心,仿佛一缕强而有力的光束,霎时撕裂仿佛无止尽的粘稠黑暗,让噩梦瞬间支离破碎。
赵清渠无法让自己醒来,却本能的紧紧握住那只手,近乎贪婪的汲取手心的温度。
恐惧和不适一点一点散去,他意识几度沉浮,终于安稳睡去。
再度醒来,他几乎被透过窗帘缝隙射入屋里的阳光晃了眼睛。
他从未睡的如此安稳。
身子微动,他一愣,立刻扭过头。
侄子赵璋双眸幽深,仿佛一潭见不到底的泉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似乎要把他吸进去。
赵清渠视线下滑,停在二人交握的手上。
他的思绪倏然顿住。
赵清渠看着二人相握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开,面无表情的看向赵璋。
赵璋不知何时挂上了微笑,十分有风度的对着小叔颔首,若忽略眼眶底下微微泛青的倦色,倒是一个十足风度翩翩的青年。
“小叔,握了一晚上,也该放手了。”
赵清渠松开手,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新换的睡衣,脸色微微一变。
“小叔,您昨晚醉酒吐得厉害,我自作主张给你换了一身,睡衣是新的,没穿过。”
他对昨晚的事情一句带过,轻描淡写,不该说的只字未提。
赵清渠脸色早就恢复平静,闻言只是淡淡瞥了赵璋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
赵璋呵呵一笑,目送赵清渠起身离开卧室,等推开的门完全合上,他那客气的笑容早就顿时带上兴味盎然的意味,狐狸般的眯起眼。
没想到看着赵清渠憋了一肚子情绪却不得不压着不发作的模样,会让他如此痛快,以后要多看看才好。
如此一想,即使一晚上没睡,他也顿时神清气爽。
这边赵清渠神色四平八稳的回到自己的卧室,眼底却隐隐流露出一丝阴郁。
他走进浴室,打开热水,站在下面。
感受着温热的水流沿着肌肉线条滑落,赵清渠微微侧身,看着对面镜子里背后隐现的斑驳疤痕,微微垂下眼。
若不是昨晚那一遭,他大概以为自己已经把背后这些东西彻底忘掉。
昨晚是他大意了。
若不是孙龙灌他酒,他的侄子赵璋也不会这样轻易看到。
赵清渠压了压眼底的郁色,眼波流转,冷光毕现,心里却把这次意外的错处全都栽到了孙龙头上。
☆、
赵璋也冲了个澡醒神,随后他慢吞吞的刷着牙,抬头看着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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