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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见季则尘单手提着什么东西。
定睛仔细一看,原是刚才在石林缝隙中吓自己的那只木偶被他捏坏了,此刻脖颈呈诡异姿势耷拉着。
无端的,她背脊一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悄悄吁出一口气。
幸好,她的脖子还在。
季则尘察觉到身后的视线,眼眸微转,落在穿着他衣裳的少女身上。
她穿着宽大的衣袍显得很娇小,湿润的长发尚在滴水,顺着发梢浸湿了袍子,隐约洇出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唐袅衣见他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想起刚才他徒手捏断木偶的场景,下意识对他弯眸,唇边梨涡也甜甜的。
她捂着脖子,那满脸讨好的笑似在说,捏了它的脖子,可不能再捏她的。
季则尘瞥了一眼,收回视线,让她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石林.
自从那日情急之下,唐袅衣说自己是季阿厝派人送来的,她暂时就住下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派人去查。
她本是打算等他派人去查之前,和他先表明自己并非是要害他的人,结果一连几日都未曾见过他,根本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清晨。
她打开大门,本是想去寻季则尘,但开门就看见一儒生对自己行大礼。
吓得她连连后退。
儒生躬身行礼,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表情一顿,也没料到开门的竟会是一位面容清丽、神色无害的女子。
他呆滞了片刻,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仰头看着上面的牌匾,的确是季帝师所居住的宅子。
这里怎会出现一女子?
他虽心有疑惑,却还是没有多说问,对唐袅衣作揖道:“姑娘,在下乃清河宴氏,宴清,敢问姑娘,贵主人今日可在府上?”
原来是来找季则尘的。
唐袅衣也不知道季则尘在没在,对名唤宴清的儒生欠身道:“许是在,公子可过府中等等。”
只是寻常的待客之道,谁知话音落下,宴清连连后退,摆手道:“姑娘莫要戏弄某,帝师既然今日不得空,某便改日再来拜访。”
说罢他就要转身离去。
唐袅衣茫然他的态度,下意识伸手抓了下他的衣摆:“公子说的帝师是谁?”
她记得季则尘是小太子的师傅,而且她不过被阿箬带走一个梦的时辰,醒来后就立即来了,怎么就成帝师了?
宴清被拉住,看见门口一脸茫然的姑娘,心中诧异她在帝师的府中,却不知帝师是谁。
正欲与她解释,余光忽见她身后立着守的傀儡人,乌黑空空的洞中冷得令人头皮发麻。
那是帝师院中的木偶人。
此前便听人说过,若是见到帝师院中的木偶人,那就有多远跑多远。
宴清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白净的脸上浮慌乱。
唐袅衣察觉他脸上的古怪,顺着转过头往里头看去,恰好看见消失在红木漆圆柱拐角处的雪白。
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心思微动,垫了垫脚尖,想往里面看是不是季则尘。
耳边响起脚步急急的声音,转头一觑,只见年轻的儒生头也不回地转身,连滚带爬地拔腿跑走,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之事。
唐袅衣莫名地眨了眨眸,立在原地望了眼远山白雪,然后关上门。
她走上长廊,待行至红漆圆柱面前,发现刚才不经意看见的那一抹白雪,只是一块绑在门栓上被风吹动的白布。
她失落地看了半会子,上前将不知是谁绑在门栓上的白布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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