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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这样刁钻的角度,息怀聆的容色也未有半分减损,经月光笼罩,更添一分朦胧美感。
谢灼愣神一下,才注意到息怀聆卷起瞭他的衣摆,露出瞭那道皮肉翻卷的狰狞伤口。
谢灼其实已经觉得不大疼瞭,他身体素质很好,可惜皮肤过于白皙细嫩,伤疤总是分外显眼,瞧著吓人,实际上并没有多麽严重。
但息怀聆的动作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尽可能放轻力气,拿著一方药膏,轻轻往他的伤处摩挲。
那药应当是带有灵气的,谢灼隻觉得疼痛立即被消去不少,而原本微微浮肿的脚踝也在顷刻之间褪去瞭肿痛。
伤势快速恢複,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一种奇怪的酥麻之感,从小腿一路攀上脊背。
息怀聆的手骨节颀长,而且修长有力,在谢灼相对细窄的脚踝处来回摩挲,便带上瞭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谢灼看著这幅画面,脑中便不受控地浮想联翩起来。
但是他看著息怀聆心如止水的神情,便觉得自己实在满脑子废料,总忍不住往奇怪的地方想。
息怀聆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瞭,毕竟单单因为谢父的那句托孤,一直照顾他到如今,还特意抛下扶桑宗的清闲日子不过,来同他一起寻找炉鼎印的解药。
但是,这都是建立在谢灼姓谢,而且是谢靳独子的前提下。
如果没有他父亲的嘱托,息怀聆也不必如此处处照拂他。
息怀聆对他这样好,隻是因为谢靳。
谢灼想通这一点,便觉得心中闷闷。
与先前不同,谢灼以前隻觉得息怀聆可有可无,他压根不放在心上。
但现在,息怀聆对他实在太好,称得上无微不至瞭。
谢灼觉得,自己难以忍受,或许有朝一日,息怀聆觉得自己到瞭该独立自主的时候,就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
谢灼想到这裡,便觉得那一天恐怕要不瞭多久就会到来。
他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既然如此,他也理当与息怀聆保持距离,免得到时候依依不舍。
但凡涉及到内心的情绪,谢灼便会下意识地选择回避。
他将衣摆重新撩下,起身走到瞭离息怀聆有一定距离的一角,不冷不热道:“谢谢你。”
息怀聆何其敏锐,自然察觉瞭谢灼突如其来地冷淡,不过他很体贴地没有多问,隻是替谢灼掖瞭下被角:“晚安。”
谢灼隻觉得自己的一拳砸在瞭棉花上,息怀聆也不问他一句。
他气闷地躺下,把自己埋进被子裡。
冰天雪地裡,树枝干枯,草木凋零,这是一个严寒的冬日。
数不清的狐狸在雪地裡狂奔不止,一道一道闪电似的冰球带著巨大的威力砸下,狐狸们竭尽全力地逃亡,但仍有狐狸不幸命丧冰球之下。
在这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狐狸中,有一隻皮毛光滑透亮,不染一丝尘埃的九尾白狐,混迹在狐狸堆中,也照样显得夺人眼目。
谢灼看到,白狐的爪子上凝聚出逐渐一个硕大的光球来,迸裂为一道结界,与无穷无尽的冰球相撞,堪堪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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