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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崔姨第一次见他落泪。
知晓他们意外身亡的当晚,刘衍伏在她身前沉默痛哭着,崔姨手足无措,只能陪伴在刘衍的身侧,一声又一声地安慰他。
会为了友人之死而痛哭流涕的刘衍怎么可能是杀他们的凶手。
崔姨在前几l天想起有瑕疵的水玉玦是刘衍的,很久以前见过他佩戴过一次,之后便没再见过了,如今想来,应该是丢了。
刘衍会派人去杀带水玉玦来拍卖行公开拍卖的祁不砚他们,崔姨也能想到是与水玉玦有关。
她最近在查原因,还没查出来就听到祁不砚这番话了。
崔姨不想相信。
她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相。
崔姨不自觉地看向脖颈处变得血肉模糊的阿宣,阿宣躲避她看过来的视线,崔姨见他躲避自己的视线,如遭雷劈地踉跄了几l步。
祁不砚收紧天蚕丝:“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何要杀我们。”
“就因为水玉玦曾在我们手上?你刚刚说你是那枚水玉玦的主人,那你会不会也是杀害落颜公主兄嫂的凶手?”
阿宣闭口不言。
贺岁安觉得不是他。
祁不砚并不急:“你若不肯说,我只好给你下蛊了。”
有些蛊可以让人吐露真话,就是要花费心神去控制对方体内的蛊,可能会间接导致控蛊人气息不稳,所以也不能随随便便用蛊。
不过祁不砚不在乎,他可以得到想要的就行了。
崔姨掌心都被她掐出血了。
阿宣怎么会给祁不砚下蛊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供出来刘衍的,阿宣想咬舌,“咔嚓”
一声,祁不砚手起手落卸掉了他的下巴。
祁不砚卸人下巴时还带着笑的,像是在做很寻常的事。
下巴都被卸掉的阿宣无法咬舌
,疼痛使他的脸变扭曲,也暂时说不了话,发出几l个模糊音节。
贺岁安听得心尖一颤,反射性地摸自己的下巴。
崔姨看不下去了。
她一直不出手,是因为他们理亏,崔姨做事只凭事实,可她实在无法看着阿宣受苦,还是为了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的刘衍受苦。
崔姨想确认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刘衍到底有没有杀害他的好友——落颜公主的兄嫂。
其实也无须确认了。
阿宣刚才躲避了她的眼神,那是心虚,代表刘衍做过这种泯灭人性的事,还派他去参与过。
连至交好友都能去杀的刘衍,也有可能会杀她。
崔姨脑子还是清醒的。
最令崔姨失望的是,她早已对刘衍说过很多次,不要再让阿宣去做那些肮脏事,他却仍然三番五次派她当儿子养的阿宣去杀人。
桩桩件件事全加起来,令崔姨的声音透着一缕心寒:“我告诉你们水玉玦的真正主人是谁,不是他,也不是我,是……”
长安的偏僻街巷里。
近日累到经常会伏案休息的苏央被门外的喊声吵醒。
钟空在外面敲门,说是她父亲苏睿林寄家书过来了,思家的苏央起身开门,接过这封信。
来长安有一段日子了,苏央寄过一封信回家,这也是苏睿林给她回的第一封信。
钟空说是家书,她也以为是封问候的家书。
打开一看,苏央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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