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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至今。
三年。
何元山僵坐在椅子上,身体仿佛被冰雪掩埋,寒意入骨,又仿佛被烈火焚烧,怒不可遏。
他猛地站起身来,头晕目转,竟险些一个踉跄。
鬼思思慌忙上前把他扶了。
他握住鬼思思的手,又握住了腰间的剑,霍然一转身,疾步往外。
“元山!”
“二师兄!”
白衣剑客(六)何元山闷头走在飞云峰下的郊野里,跟在他身后的人,是鬼思思。
傍晚的秋风扫过水边丛生的蒹葭,暮光如粼粼碎金,在摇曳的蒹葭丛中激荡,鬼思思抱着一把金杖,跑到何元山身前去,声音响亮:“这天大地大的,你要去哪里找他呀?”
何元山猛然停下脚步,定在萧瑟的秋风中,惨淡的残阳里。
鬼思思仰头,望着他这张怒气冲冲的脸:“你打得过他吗?”
何元山身躯一震,半晌,才沉声道:“打不过。”
鬼思思哼了声,忽然一转身,望向连天的芦苇丛外,把手里的金杖往地上重重一敲。
“那我跟你一起打!”
山风疾掠,连天的芦苇凛凛作响,飞絮蒙蒙,鬼思思握着金杖站在何元山面前,分明小小一个,这一刻,却陡然像座倔强的高山。
何元山忍不住笑了,一伸手,揉住了她的头。
两人离开飞云峰,从村及镇,由镇到城,一处处打探起花云鹤的下落,终于在入冬那几天,从一个惊慌失措的家仆口中探寻到了他的踪迹。
他没有用真名,只用了“黑衣剑客”
这个名号,但是那家仆记住了他的剑。
家仆说,出鞘时,那还是一把跟雪一样洁白无瑕的剑,待到回鞘时,那剑已通体鲜红。
何元山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那是花云鹤的雪昼剑。
家仆的主人,死在了雪昼剑下,这把被花云鹤——噢,不,是被“九鬼一剑”
操控的剑,已杀死了一个又一个家仆的主人。
他借着比剑的名头,四处寻人决斗,三年来,无一对手。
何元山与鬼思思顺着那家仆透露的信息,顺藤摸瓜,找到了下一个被花云鹤下了战书的剑客——明月山庄庄主聂平云,并赶在决战日前,于明月山庄三十里外的客栈内见到了花云鹤。
那天夜里,下着瓢泼大雨,满城的屋檐、树木、青石板全被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发出震天的声响。
何元山与鬼思思走进客栈时,花云鹤正坐在大堂靠墙的角落里喝酒,雪昼剑默无声息地躺在桌上,隐隐闪烁寒光,他捧着酒坛,仰头饮酒,酒液汩汩地流入他的喉咙,也汩汩地溢出他的嘴角,顺着那冷硬的下颌线流淌而下,滑过上下滚动的喉结,没入迅速起伏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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