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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每个房间备有一张窄床,一张桌子、凳子,一套做工粗糙的茶具——一只茶壶、两只茶杯,都是土色,没有任何花纹,很简陋。
房间靠里的左上方有一个小窗,说是小窗,实际是通风口。
很小,小窗大概是一只成年男子的手掌的大小。
小窗对着海面,不是船内。
如果趴到小窗那里看东西,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海边,看不见船内的情况,想查看船内情况必须得离开船舱,到外面看。
有几间房间的门前是挂有响铃的,据贺岁安观察,这种房间里面住的大多是非富即贵之人。
她住的是普通房间。
他们是当天过来搭船的,没早点跟船头儿打好招呼,这艘船只剩下一个房间,意味着他们在船上的日子里也要同床而眠。
贺岁安已经习惯了。
整理好他们的包袱,她滚到窄床的最里边,空出外围位置,等祁不砚进来就能睡午觉了。
没想到等贺岁安快睡着了,祁不砚也没有进来,她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想穿鞋出去看看,结果就看到房门被人推开了。
祁不砚进来了。
银饰咣当咣当,他的独特标识。
贺岁安将自己散到床上的裙摆拨回自己这一边,发髻垂落的长丝绦低低地坠到肩头,她还想多问一句:“你要午睡么?”
就算祁不砚不午睡,他能在房间待的地方也不多,矮到曲腿困难的小凳子不能坐太长时间。
最好还是坐到床上。
可祁不砚要是不睡觉,她睡觉的话,岂不是让他看着她睡觉?
旁边有个清醒的人,只有自己睡觉感觉怪怪的,所以贺岁安还是希望祁不砚的答案是睡觉。
祁不砚以行动回答了她。
他躺到了床上,床虽窄,但长度还是够的。
因为随船而行的人大部分是男子,所以他们准备房间的床时也是按照男子身高准备。
贺岁安睡在上面显得很小只,祁不砚伸手过去拿起她发鬓的其中一条丝绦:“不拆开睡?”
“不拆。”
拆了,醒来还要重扎一遍。
祁不砚松开丝绦,没多管,他躺下后,二人衣衫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而贺岁安早已昏昏欲睡,她微肉的小手抓着被子闭眼睡觉。
没想到会一觉睡到晚上的贺岁安睡足了,有醒意,蓦地感受到一道阴影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阴影笼罩着她。
贺岁安睁开了眼。
原来是祁不砚坐了起来,房里蜡烛点燃在外侧,产生的光线把他的影子斜洒到她身上。
怎么睡着睡着就起来了?贺岁安疑惑。
再定睛一看,她也坐了起来,语无伦次:“这……你……”
祁不砚的手上有血。
黏稠带腥的血涂红了他的手指,看着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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