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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临去前叮嘱的,手指着西北方向,要我回司州。
只可惜她病得太重,说不出话就咽气了,我也不清楚是要我去寻亲,寻阿父那边的亲还是阿母那边的亲,还是要把她葬回司州。
或者要我寻回阿父的坟也说不定。”
荀玄微思索着,点点头。
“留下是个极好的主意。
你须知道,司州是很大的一块地,并不比豫州小多少。
你阿娘没来得及说去司州何处,又不知要你去是何目的,那可真是,大海茫茫,海底捞针了。”
阮朝汐咬着第三块髓饼,思考了一会儿,承认,“确实不容易找。”
吃完了髓饼,洗净了手,白蝉端来了两盏瓷盅,分别放在长案两侧。
一个捧着酪浆,一个捧着药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
“当真想好了,准备留下了?”
荀玄微意态闲适地问,“上次你问幕篱客人的事,我未应答你。
不再打算追问下去了?”
“想好了。
云间坞很好,坞主也很好。
我准备留下了。”
阮朝汐抿了口甜滋滋的酪浆,“坞主做事自有道理,那位幕篱客人的事不应答我……或许有我不能知道的缘由吧。
以后不问了。”
荀玄微噙着浅淡笑意,低头啜了口苦药,“不要把我想得太好。”
酪浆和药汁都喝干净,两盏空盅放回案上,阮朝汐正准备起身告辞,荀玄微却拿起了书案搁着的家书,在灯下慢悠悠地撕开了火漆封口。
阮朝汐诧异地看着。
“坞主刚才不是说,里头的话不好听。
今日倦怠,等过几日精神好些再拆封……”
荀玄微不紧不慢地拆信,“用了些髓饼,不倦怠了。”
撕拉一声轻响,封口挑开。
白蝉把室内各处的油灯都点起,室内灯火大亮,荀玄微取出一沓家信,却又不翻阅,把厚实信纸打开成扇形,随意在案上摊开,“阿般试试手气,随意挑一张,我与你读一段。”
“……”
阮朝汐起身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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