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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荪挣开他,往旁边挪了挪,“你是舒坦,装瞎叫我伺候你。”
“那也是想多与你呆几天。”
“呆几天?”
“多呆一天是一天,你这般不解风情,我也吃力极了。”
“那便不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若荪站起来,大概是睡觉睡得不老实,头纱松落了,恰好落在恬墨头上,将他脸面遮了个严实。
恬墨担心她飞走了,顾不得什么扑过去就抱住她的腿,大嚷:“别走、别走,我还没说完!”
若荪淡淡瞥他一眼,“谁要走了。”
恬墨赶紧扯掉纱巾,仍然抱住她的腿,楚楚可怜央道:“好若荪,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么?当什么劳什子的天孙,我们就住在昆仑当逍遥散仙多好。”
若荪不忍心下脚踢开他,就只好站在那里,说:“你说的话我是如何都不信了,恐怕也只有梵心才信你。”
“如何不信?上回你的那番话不无道理,可都是你的臆测,你怎知我心中是怎样想的?”
恬墨就差哭出来了,他越是不镇定,越反衬出若荪那居高临下的姿态。
若荪长了底气,直言不讳:“还能怎样想?你不过是想爬得高一些。
如今你放心去攀梵心那高枝儿,我是不会与她争什么大殿下的。”
恬墨停止了闹腾,皱着眉深思,反问:“你是在吃醋么?”
若荪终于抬脚把他踢开了,慢吞吞说:“我腿麻了。”
可怜恬墨被踢进了疏圃池,哭丧着脸趴在池边,“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若荪一步步走近他,用那双深潭似的眸子上下打量他,再不像平日那样里云淡风轻。
恬墨亦察觉出异常,也收敛了玩闹的心,小声问:“你……怎么了?”
若荪渐渐蹲下来,跪坐在池边,正对着他说:“馍馍,你若真对我有心,便要坦诚相待。”
恬墨狐疑地睨着她,当真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只问:“你想要我怎样坦诚?”
“你真的那么想要储君之位么?我们相识已久,我了解你是怎样的为人,若真是眷恋权位,你何必几次三番央求我留在昆仑?”
若荪见他的神情渐渐凝住了,心中更多了一分笃定,“你想想好,再与我说。”
若荪转身回了那座小屋,许久没来,屋里蒙了尘。
她望着桌上的茶壶发了会愣,想起去拔几根龙须草煮茶喝。
这时节的龙须草开了花,因生在疏圃池边,长势比纤云宫那些还要好些。
细小的花朵如穗子一般缀在草尖上,密密匝匝。
连龙须草都开花了。
她转头去看她的若荪草,千年来都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恬墨无声无息来到她身后,将方才松落的那一匹披纱仔细地别在她发髻上。
一面抚着她的肩,一面低声说:“我才瞧不上那帝位,可是我必须从天帝手里拿回一样东西。
我没法接近他,只能利用与他最亲近的人。
你信我,此事一成,我带你走。
你若不信我……我就是绑也要将你绑走!”
他最后那句话的语气狠绝而任性,若荪始终没有回头,她信他的,他都能将她从天上偷下来,自然也有本事将她绑走。
天帝是她的父亲,所以不论他欠恬墨什么,她也有份还债吧。
-9-
梵心在青宫之外的拱桥上徜徉,两侧是碧树琼花,白玉雕栏。
她独自欣赏美景,却忍不住笑意,俊俏的眉眼间神色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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