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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聿的车停在最里面。
怀初缩手缩脚绕着车转了两圈,垫脚四处找了找,除了黑黢黢的小路尽头,映在冷砖石板上的婆娑树影,来往的散步人群里,看不到钟聿。
实在太冷,怀初萌生了回去的想法,蹲在车前门边,抬手拨了拨车门,细微的一声松动,车门开了。
怀初:……
车内还是挺暖和的,怀初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本能地寻求更多的温暖。
搂着自己轻车熟路地钻进车里,顺带关好门。
钟聿到底去哪里了。
怀初吸吸鼻子,抱着膝盖,额头贴上车窗,仔细辨别着经过车前的几个人。
一定要在钟聿回来之前下车……
车内的烟味不是很重。
大衣还搭在驾驶座上,不是经常穿的那件,应该是出门的时候,从衣柜里随手拿的。
怀初盯着看了好一会,伸手过去摸摸衣料,一点都不保暖。
质地却很高档,怀初摸着摸着就抱到了自己怀里,没有穿过几次,钟聿的味道很浅,都是临时性的沾染。
埋头深吸口气,怀初就像毒瘾发作一样,不自觉地想要透过那层层生疏瘠薄的衣料质地,去搜刮残留的气味和温度。
视线前方,出现燃了一半的烟,此刻烟头快灭了,火星迷离,像惺忪睡眼,即将沉入梦海,再也着不了。
怀初拿起来,食指拇指捏着端详,似乎要在脑子里活生生解构一支烟。
看了一会,就放到唇边抿着,舌尖小心触碰烟嘴,未燃尽的烟草气味很淡,其余的味道却很熟悉。
感觉像接吻。
只不过,是和过去的钟聿接吻。
就在怀初抱着钟聿的大衣,咬着钟聿的烟,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后视镜里终于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怀初一下丢了心神,捏着烟,大脑空白几秒后才想起原来摆放的位置。
大衣干脆丢在后座,开门下车的时候,寒气和心虚齐齐伸腿绊他,怀初慌不择路。
钟聿回来的时候打着电话,脸色很不好,说话的时候,眼睑低垂,嘴角紧绷,神色阴沉,似乎在忍耐什么。
一路走到车前,左手还捏着一包未开封的烟,此刻在过度用力的手掌中变得扭曲萎缩,发出劣质塑料的摩擦声。
怀初蹲在灌木丛里,和一只流浪猫一起探头望着钟聿的方向。
流浪猫很莫名其妙,上下瞧了怀初好几眼,张嘴就要喵喵叫唤。
怀初低头在唇间竖起食指,流浪猫懒得理他,仰头狠喵了几声,吓得怀初差点埋雪里。
短暂的静默。
流浪猫见状也算长了见识,内心狂喵,表面云淡风轻,装模作样地甩了甩尾巴,缓慢踱步,优雅走开了去。
怀初:…………
毕竟不是深夜,但流浪猫叫唤的声音还是能引起距离较近的来往行人几分注意力。
钟聿拧眉抬头,目光没有停顿,打开车门,嘴里继续说着:“父亲……”
开门上车的动作忽然停顿,钟聿抬头看向周景鸿家的楼层,皱眉深思。
那里灯火通明,不见人影走动。
钟聿低下头,单手扶着车门,没有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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