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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算什么。
只要他爱他,只要怀初不离开他,他们就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这五个小时。
“哪种爱?”
怀初抬头看着钟聿,就像刽子手看着即将执行死刑的犯人。
此后两人之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钟聿依旧睡在怀初身边。
怀初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背朝着钟聿,呼吸声没什么规律。
好像又哭了会,但钟聿从始至终都没有触碰他。
钟聿睁着眼睛,听着近在咫尺的呼吸,却像置身最底深渊。
天还未亮的时候,怀初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身旁的位置看上去空了很久,伸手触碰,一丁点的热度都没有。
眼睛疼,太阳穴也疼。
怀初抱着被子呆呆坐了一会,很久后才想起今天是周一,年前最后两天的工作日。
窗外依然黑得近乎午夜,雪已经停了,听不到一点风声。
下意识就准备穿衣去上班,衣服扣子扣到一半,意识回归,怀初整个人又恍惚了好一会,直到冷水扑上面颊,红肿的眼睛在惨白的灯光下像案发现场的证据一样触目惊心。
客厅里有很重的烟味。
浓烈到嗓子发疼。
那个同样一晚没睡的人此刻背朝着他,站在敞开的阳台前抽烟。
钟聿身形隐在暗处。
空气冷冽,烟白凝结成雾,蛛网一般攀爬游走,缓慢向上伸延,埋入青灰天际,直至消失不见。
右手随意垂在身侧,夹着烟的指似乎已经忘了烟的存在。
猩红一点忽隐忽现,也不知被主人遗忘了有多久,几乎自烬。
脚下积了些许烟屑,寒风低低窜了进来,踩散烟灰,趁乱奔走,最终,逃之夭夭。
怀初眼睛疼得厉害,只一眼就移开视线,抓起昨晚进门脱下随手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一言不发,就要往门口走。
“去哪?”
烟熏太久的嗓子,钟聿的声音听上去像久病不愈。
“上班。”
怀初低着头,蹲下身穿鞋,对着缠成死结的鞋带说道。
身后有脚步声,怀初看着指尖的白色鞋带,瞬间僵硬了脊背。
但是,在距离一步远的地方,钟聿停下了脚步。
又过了一会。
“早点回家。”
怀初不吭声,鞋带怎么都解不开,突然下狠手用力扯了下死结,拉出老长一截。
收又收不回去,退一步,也没有重新整理的余地。
太像了。
忽然,炙烈的烟味从背后强势包裹住了他,僵直在鞋面的手指被轻轻拉开。
钟聿咬着烟,面容如常,蹲下身环抱怀初,认真仔细地解鞋带,系鞋带。
似乎要做的、能做的,只是这么一件事。
钟聿起身退开。
怀初望着系好的鞋带,手背都沾染了烟草的味道,过后,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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