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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梁恪的字恰好就是,子婴!
原来,他,竟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吗?元焘脑子里嗡嗡作响,似乎邺皇的话犹在耳畔:“她曾与梁帝三子梁恪立有婚约,但前楚亡后,梁帝迟迟未提及此事,反而令她和亲,看来这桩婚事估计是不了了之了。”
不动声色地将右手扶在云溪腰间,元焘左手暗暗攥紧:但愿如她所说,梁帝是她不共戴天的刻骨仇人,如此,就算她和梁恪有情,中间也隔着一条鸿沟巨壑,终将也走不到一处去!
不能怨他自私,谁不知道感情的事本就是自私的?两人各怀心事,虽然在狭小的马车空间里肩并肩地挨着坐在一块儿,彼此间话却不多。
不多时,马车开始减速。
云溪撩起车帘,看见甘泉宫坐落在落霞峰半山腰,其院落三进三出层层叠叠,半边落在苍翠之间,半边被漫山遍野的云霞淹没,巍峨耸立,气势磅礴,远不是静园那种精致秀气的普通园林可以比拟的,当真是北邺最秀丽的皇家别苑。
许是马车吱呀吱呀的轮子声惊扰了山中宁静,忽然有几只鸟雀惊起,随即听闻几声啾啾马鸣声自甘泉宫后院中传出。
元焘轻轻“咦”
了一声,拎住一个负责把守宫门的小侍卫,蹙眉问他:“里面是谁?”
拦路“是乐平王和王妃!”
小侍卫有些惶恐。
云溪和元焘双双蹙眉。
清溪河畔和春耕那日,云溪两次领教过杜芊月的任性难缠,根本和她无话可说。
元焘听见“乐平王”
三字,低头看了看云溪,总觉得有元丕在旁觊觎,自己若把云溪独自留在这里,未免不妥。
云溪看了看元焘脸色,犹豫道:“妾身今日正好有些乏了,要不改日再来?”
这倒是和元焘想到了一起!
他当即面露喜色,爽快答应道:“好!”
宋离随即调转方向,驱赶两匹骏马往回走。
马车吱吱呀呀的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回程,云溪撩开车窗帘,看见那漫山遍野的云霞又在眼前,山中寂静几许,间或几缕袅袅青烟从山涧处冉冉升起,和漫天云霞融为一体,风吹云动,漂泊而淡定,端得是不一样的处世从容心态。
元焘见云溪看的出神,也顺着她撩开帘子的车窗往外看。
岂料却看到一条人影从甘泉宫院墙内跃出,如同一道闪电般,几个起落便刚巧不巧地挡在马车前面。
宋离猛然一惊,赶紧勒住手中缰绳。
登时,两匹骏马陡然受到惊吓,八蹄朝天,长声嘶鸣。
虽然马车行的并不快,但仍受到波及,猛然往前震荡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云溪来不及扶扶手尖叫一声往后倒去,幸亏元焘眼疾手快,猛然往前呵腰把她抄进自己怀中,这才护得云溪安全。
待马车停稳,元焘才把云溪从自己怀中缓缓放下。
只见云溪脸色惨白,贝齿紧咬红唇,下唇依稀有两个浅浅的血点。
他登时怒气不打一处来,倏地跳下马车。
云溪亦撩开车帘,在元焘身后偷偷地看。
原来拦路的不是别人,正是元丕——他头发湿漉漉的尚滴着水珠,身上草草披着一件汤池专用白衣,衣带还歪歪扭扭的没有系好,手中还提着一把不知从哪里寻来的折扇,正颇招人厌地挡在两匹骏马前面。
元焘没好气地问他:“皇弟这是做什么?”
元丕挥舞着团扇,一脸没正经的嬉皮笑脸道:“皇兄怎么才来就要走?丕听说皇兄今日大驾光临,唯恐皇兄寂寞,特来相伴。
可巧芊月近来身子困乏,成天嚷嚷着要来泡温泉。
丕以为,芊月刚好可与皇嫂作伴,不知皇兄皇嫂意下如何?”
元焘冷眼看着元丕,声音不善:“本王来的路上遇见了一条狗,专门挡道。
本王瞧着它碍眼,心情不好,不想去了。”
元丕本来唇角正噙着一丝笑,听了元焘的话,忽然左右看看,察觉自己正站在路当中、挡着不让马车走,堪堪正是元焘口中那条让人生厌的拦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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