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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起哄下当场作词一首的状元杨慎,不可一世地投来一瞥。
江彬别开眼,正见了一旁瞪着自己的男子。
这般的端正江彬记得,弘治十八年被授翰林院编修的二甲进士、杨廷和的约定门生——严嵩。
☆、祭朱天菩萨
严嵩,字惟中,袁州府分宜县人,出生于寒士之家,自幼习声律,善于作对,二十五岁便中了二甲进士,被授翰林院编修。
于宦官刘瑾掌权时,严嵩以丁优为由辞官归里,于家乡钤山之麓建钤山堂隐居八载。
因了杨一清的提醒,正德皇帝方于今年复了严嵩的官,令他执教宫中内书堂。
但世人皆知杨一清与杨廷和的关系,都明白背后拉了严嵩一把的是谁。
据说,严嵩隐居这八年不但未消磨棱角,反令他偏执得教人哭笑不得。
他曾直言不讳道:“正德间,天下所疾苦莫如逆竖妖僧”
。
就连前段时日复建乾清宫,运楠木北上,严嵩也将这笔帐算到了正德皇帝头上,接连上疏道:“今湖南运殿材巨楠数千株,联筏曳旗,蔽流而上。
楠最硬者围丈余,长可五十尺,诚天地间奇声。
然此木一株,山伐陆挽水运至此,费数百金矣。”
正德皇帝看了唯有无可奈何地答复“知道了”
,严嵩这般性子,不止正德皇帝见了心烦,连他的同僚也不堪忍受。
内书堂是宦官学习之所,这虽不至是肥差,但能识字的宦官将来必不会差到哪儿去,这得天独厚的人脉。
严嵩却不在乎,被内侍们抱怨自视甚高。
此刻,江彬看看跟前冷眼相对的严嵩,心道必又是被归为佞臣了。
果不其然,严嵩冷哼一声,一拂袖,坐到另一桌去了。
陆青眉一皱就要起身,被江彬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陆青心里憋气,哪里吃得下,端着胳膊瞪严嵩那处。
严嵩倒定力足,被这么直勾勾地瞪了一炷香功夫,依旧面不改色地自顾自吃菜。
杨氏父子一桌桌地敬酒,严嵩看向杨慎时,透着些许不自然。
而杨慎跟着杨廷和敬酒时,视线一次也未落在严嵩身上。
江彬心中一动,杨氏父子已敬到了他这桌。
话还是那一套,只是翻着花样捡好听的说。
一饮而尽后,相安无事地等着散场。
江彬没怎么喝,倒是陆青回去的时候脚下似踩着棉花。
江彬扶着陆青,忽就闻着一股花香。
那香似只在袖口,风一吹便散了。
陆青属北镇抚司,从前是钱宁手下,就住诏狱班房里,后来自荐跟了江彬,便也随江彬一同住在豹房。
轿夫们早等得哈欠连天,见两人出来,都松一口气。
回豹房后,江彬先让人扶陆青回房,便去找正德皇帝。
书房里,正德皇帝执笔,一字一句端正地写着什么,周围也不见有人伺候。
江彬给灯添油,这才上前凑着看。
那卷首工整的三个大字——太阳经。
江彬绞尽脑汁也未记起哪家这么一道经文,正德皇帝洋洋洒洒道:“明日斋戒,你便也委屈些吧!”
江彬也不问是谁祭日,就在一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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