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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直想不明白的始终只有他一个人,师妹眼中真正看着的是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有他沾沾自喜的认定师妹的心在自己这里,其他一切都被忽视掉了——包括那个人从始至终的情真意切。
他抱着头坐在角落中,一会儿想到这些时日里对阳顶天的复杂感情,一会儿想到爱恋了一辈子的师妹所说所做的那些话,一夜之间,最信任的师兄以及最宠爱的师妹尽数背叛了他,这个世界上便唯有他成昆一个人是孤家寡人了!
不知何时,神出鬼没的白雾再度无声无息的包围了过来,成昆闭上眼不予理会,他现在心中有种微妙的万籁俱寂感,外界的一切什么都不愿去听,也不愿去想,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想着前尘往事,想着自己此刻微妙的心情。
不久后,外面隐约响起一阵脚步声,一前一后,前者大步流星,后者步伐紊乱。
他失魂落魄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依旧呆在先前的那间房中,只是此刻屋中摆设明显有了变化,其中堆满了各种礼品,窗棂上也贴了大红的喜字,看起来分外刺眼。
“师妹,你真的要嫁给阳顶天?!”
不久脚步声停下,熟悉的声音传来,成昆目光一转,那道声音虽然有些嘶哑,但他听得清楚,分明便是年轻时自己的嗓音。
“成师哥,这些事情我不是早就同你讲明白了吗?木已成舟,早不是你我能够改变得了……”
师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暗沉,似乎带着无可奈何,但因为之前那些印象,成昆清楚的感到,那份无可奈何之下,分明压抑着些许不耐与敷衍。
“我知道……”
嘶哑的嗓音中添了些许苦涩,“你今天是新娘子,师哥我做梦也不曾想过,会眼睁睁看着你嫁入别人家——不管怎么说,只要你幸福,师哥我就无憾了。”
陶彩衣的声音明显变得柔和起来:“谢谢师哥。
我得回去了,喜娘还在那边,我不能出来太久……”
成昆抬起头,依稀记起了这个场景。
是了,就在阳顶天和师妹成婚的那天一早,他按耐不住的将师妹从喜房中叫了出来,虽然早就知道此举不会有结果,还是选择了与她单独谈谈——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再度将那颗戴在身上近三十年的明珠作为贺礼交给了师妹——嘿,拿阳顶天送的东西当贺礼,可不就是亲手将师妹推入阳顶天的怀中吗?!
想起这一点,心口还是一阵刺痛,然而却与之前有所不同——成昆分不清楚自己此时真正在意的,究竟是将师妹交给阳顶天,还是将阳顶天与师妹送做堆。
也许感情上的一再失望,已经让他对某些事情吝于深思了。
他深吸口气站起身,习惯性伸手掸了掸衣角,随即便想起自己此时的状态,苦笑着收回手。
余光忽然瞄见什么,顿时一呆:阳顶天分明就站在离他不远处的窗前,正隔着窗子望向窗外!
他先前太过失魂落魄,根本就没注意到身边居然多了个人,那人又将气息压得极低,仓促之间他居然没注意到。
成昆怔了片刻,看着那人平静且阴沉的面色,心情随之化作两极,一则以喜,一则以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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