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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允许,阮梨就这么乖乖站在吧台边。
她发现周敬之调酒的时候很不一样,身上那股散漫劲儿被敛得干干净净,格外的专注和认真。
那些形状各异色彩缤纷的瓶瓶罐罐到了他的手中好像也变得不同,有了奇异的魔法。
“有趣?”
霍砚舟问。
阮梨点头,她喜欢所有和技艺有关的制作过程
(),甚至着迷于这种排列组合带来的万千种可能。
“有种宿命降临的感觉。”
话落,又觉得自己太文艺感性,“就是——”
霍砚舟点头,“我明白。”
有万千种可能。
但只会有一个结果。
周敬之调过那么多酒,第一次听这样评价——也不是第一次,很早之前还有过一个人。
他重新审视阮梨,打量这个看起来总是温温软软进退有礼的漂亮女孩。
他和霍砚舟年岁相当,几乎一起长大。
这么多年,霍砚舟身边什么样的女孩儿没有?论家世、样貌、才华,阮梨绝对不是最拔尖的那一个。
周敬之其实一直很纳闷,霍砚舟为什么就非她不可。
如今再看——一眼难窥全貌,但只是这一句话,她就已经和许多女孩不同。
察觉一道深冷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周敬之抬眼,不期然触上霍砚舟沉稠如墨的眸色。
周公子扯扯唇角,转身去开冰箱,随口小声吐槽一句:“小气。”
周敬之从冰箱里取了一罐奶油。
液体淡奶油注入杯体的一瞬,清透的冰蓝色被淀出乳白的厚重感,两相交融,缓缓晕出一抹奇异的天青釉。
阮梨乌软的眸底涌上讶异。
周敬之噙着笑将杯子推到她面前,“一杯‘初见’,欢迎阮小姐。”
话落,周敬之眼底兴味未消,越过阮梨,噙着笑看向霍砚舟——别有深意的初见二字,只有霍砚舟能听懂其中真正的含义。
而隔着薄薄的一道镜片,霍砚舟眸底已经带了警告。
阮梨不知道两个男人间的视线交锋,满心好奇和惊讶地看着面前这杯宛如天青釉的调制酒。
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清冽酒香里混了醇厚的奶香,便真的宛如天青釉的批语——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作将来。
[1]
许荡游魂一样荡过来,一脸欲言又止地看向阮梨,又满眼幽怨地看着霍砚舟,最后干脆往吧台一趴,“给我也调一杯,就叫‘失恋’。”
阮梨:“……”
周敬之冷笑,“我看你不是失恋,是找死。”
许荡更难过了。
有些事经不住琢磨,一开始回忆,就犹如揭开了弥天大雾,那些被称为蛛丝马迹的东西早就有了明确指向。
那一次在君悦法餐厅的偶遇。
在苏市时,阮梨在酒吧喝醉,霍砚舟匆匆赶来。
他手机里至今还存着霍砚舟抱着个女孩的照片。
还有昨晚霍砚舟那句:你怎么知道女未嫁。
他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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