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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飘到她旁边,也在看戚卜阳离开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很坚定,语气却有些无奈:“婆婆,你也知道,我的魂魄不完整,要不是卜阳的爷爷把阴气最重的祠堂封住让我待在这里,也许早就魂飞魄散了。
这几年,我的魂体越来越稀薄,你刚才看到了吧?我已经碰不到他二楼,估计撑不了多久……既然这样,何必要让他再失望一次?”
“唉……”
桂婆婆叹着气,不再说话了。
女人朝她感激地笑笑,“婆婆,谢谢你,总麻烦你来看我。”
“说什么哪!”
老人不赞同地皱起眉,“你是我的少奶奶,本来应该好好服侍的,却只能带点祭品来……”
“这么多年,全靠你把卜阳的消息告诉我,知道他现在很好,我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对了,卜阳那个姓骆的朋友对他好吗?”
“少奶奶,你就别瞎操心了。”
桂婆婆笑道:“他们两个年轻人感情好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
女人点着头,回望祠堂。
这世上她最在意的两个人,一个刚刚离开,一个永远留在了这里。
可是她自己,却被卡在阴阳交隔的缝隙里,既不能相认,也不能相随。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许很快就能结束了,会有那么一天的。
水中骨〔上〕
黄昏,天边只剩下一点残阳,余晖满天,把整片荒凉的土地都染上了一层焦黄。
远处,刚刚竖起来的脚手架映着夕阳,在地面拉出长长的影子。
此时已经是下工时间,工地上没什么人了,只有两个工人留下来值班。
他们蹲在工棚外面吃完盒饭,其中一个拍拍手站起来,准备趁天黑之前把最后一点活干完。
他推起满满的砂石车刚准备往那边脚手架的方向走,忽然一阵小孩子的笑声飘进耳朵,他担心是不是哪家的小孩跑到工地上来玩,要是出事就不好了,于是停下来四处张望,却一个孩子也没有看见。
那刚才的笑声是从哪里来的?
他疑惑地眨眨眼,又继续往前走,这时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了他一下,然后与他擦身而过,回头却看不见人。
这让他一下子紧张起来,双手紧握住车把,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除了正在工棚旁边打水的工友,附近再没有其他人了。
这时,他听到一个清脆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起——“藏好了吗?我要开始数数了,100、99、98……”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丢下砂石车就往回跑,边跑边大喊工友的名字:“阿三!
阿三!
你听见没有?!”
被他喊的阿三正蹲在水桶边洗脸,听到他慌张的大呼小叫,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听见什么啊?”
“小孩子的声音!”
“什么小孩子的声音?”
“哎!”
他又急又怕,不断地回头往那个被自己抛弃的砂石车方向看,“我跟你说,这地方闹鬼!”
那个阿三不屑地撇撇嘴道:“刘大牛,你是不是鬼片看多了?闹什么鬼呀,瞎说!”
“真的真的!
不骗你!”
刘大牛努力为自己澄清,可阿三还是不相信。
“去去去,快点干活,天都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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