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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出去打了盆水入帐。
孟杼轩已将袍子撩下一半,露出右臂。
隐隐能看见他胸口有道疤,显是有些时日了,浅粉的疤痕在蜜色的胸膛上尤为显眼,看着好生狰狞。
我用帕子沾了水将他右臂上伤口细细擦了擦,顺口问道,“你那胸口上的伤是怎的回事?”
他将我定定看住,默了半晌,才开口道,“那日夜里,慕容若言刺的,你不记得了?”
瞅了瞅旁边,打开那药匣子,问道,“要上哪瓶药?”
突然身子一倾,他左手揽住我的腰,用力一拉,将我带入怀中。
待我反应过来,他已左手捉着我的手将我环抱住。
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我低了头去挣开那怀抱,无奈全是徒劳,他将我牢牢地抱在怀中,紧紧地攥住我的手包在他手心里,扣住我的腰,耳后那人轻喃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只抱这一会……”
我另一只手去扳他,却如铁钳一般。
动了动身子,想站起来,却是觉得他身子一僵,听到他微微呻吟了一声。
顿住,“怎么了?”
“你别动,方才碰到右臂那伤口,疼得厉害。”
帐中浅香浮动,被他箍在这温暖的胸膛中不得动弹。
脖颈后有温热的气息拂过,“千织,你怎么没和慕容若言一道去浦丘?”
默然,半晌,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是浦丘人……”
他好似有片刻顿住,“若他不是浦丘人,你便是要同他一并走,对么?”
如此实在是暧昧得让我觉得不太舒畅,稍稍挪了挪身子,想着离他稍是远些。
他好似觉察到我的动作,索性右手也攀上来绕住我,手上力道收紧了些,圈得死死的,听得后头好似轻叹了声。
我面上讪讪,相当地不自在,但念及他有伤在身,此时便也想着顺着他一些。
转念又想到那许久以前,他曾经用那缎子蒙过我的眼睛,意图轻薄我。
思到这,身子打了个激灵,“你彼时为何轻薄我?”
他将下巴轻轻枕在我头上,柔声道,“我想你了……”
帐外有些嘈杂,从那帐帘的缝隙能看到外头人来人往。
帐内却是暖香软玉,静谧一片,唯有这薰香丝丝牵着人的思绪缠绕于一处,如藤蔓般渐渐爬上帐衣……
老实说,孟杼轩这么柔柔地说情话我不是第一次听到过。
早先也见着他同桂娘眉目传情,同那郑兰儿勾勾搭搭,最后还和沈妩郎情妾意。
后头还买通那算命道士给我三道桃花法宝想着将我糊弄糊弄骗到手。
但有个人说情话总比没个人说情话好,想我尹千织已经活了二十载,这也大把岁数了,当初那少女怀春的时候,满脑子皆是风花雪月,对着桂花老树、对着土灰、对着孟杼轩不知道吐露了多少情深意重酸溜溜的情话,好歹总算有个人在耳根边说上那么一两句,心中确是有那么些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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