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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著门外白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的眼睛又酸又涩,身体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伤心,一直在不停的颤抖。
他坐在了地上,心想,白圻,你怎麽会变得这麽可恨?
他伸出了双手,用力的凝视著,仿佛这样就可以停止那剧烈的颤抖。
他发誓一般的在心里说道,我才不是那麽没有用的人!
我才不需要你的保护!
《六月雪》12(4)
白圻一直没有打开那扇门,被反锁在屋子里面的九殿下,闷声不响的坐在地上,翻来覆去的看著那张满是朱红色画符的纸。
可他无论怎麽看都看不大懂,这是什麽?比他小时候拿著笔胡乱涂出来的东西还没有章法,他丧气的闭上了眼,可不论再怎麽愤恨,还是不明白白圻究竟是要他看什麽。
他还记得娘亲在世的时候,曾经和他们三个说过,他们兄弟九人,於法术上,唯有二哥最是天分的。
虽然都是龙子,自身的法力却并不相同,大哥虽然被立做太子,却并不是九人当中法力最高强的。
娘亲常常为此担忧,曾经和身边的侍女说,若是十个指头,不一样长短倒也罢了,怎麽偏偏伸出头去,做了一只角?
娘亲只觉得他小,并不避讳他,不过那时他就算听在耳里,的确也是不明白的。
娘亲那时也说,法力的深浅,就仿佛水上的舟船,有大也有小,可这使法术的好坏,就好像操船的本领一样,若是使得好,那船愈大,自然是愈发的无往而不利。
可若是掌舵的那人本领强,哪怕是轻舟一叶,也能快如疾风,眨眼间便行过半条江。
他那时并不明白娘亲话里的意思。
如今想起来,娘大概是说,运用法术的本领,虽然也与法力有关,却并不是必然。
用念咒画符的法子来使术,是才入门的人做的事。
不假借外物而使用法术,并不是一件那麽简单的事。
那时五哥听到娘称赞二哥就很不高兴,总是要想法设法的在暗地里捉弄二哥,想让二哥在父王和娘亲面前出丑。
可惜二哥都好像没人事儿一样,一直都是那麽的镇定,从来没有乱过章法,反倒让瞧见的人都更加仰慕他了。
他不象五哥,五哥讨厌二哥,不过是因为娘亲说他们三人不如二哥,他却只是直觉的不喜欢二哥。
二哥那个人,从小就云淡风轻的很,哪个也不得罪,哪个也不亲近,有了什麽事,只有贴身的侍从清楚,其他的人,连点头绪都摸不著。
他觉得这样的人实在太奇怪了,从来也不见生气,也没有什麽欢喜,那不就跟石头一样了吗,他不明白为什麽人人都要称赞二哥的举止和言语,反倒是大哥,明明心地又好,做事又认真细致,总是为别人著想著,为什麽大家却看不到呢。
他想到这里,心里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娘才说二哥的法术,是最厉害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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