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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洁看出来于直与他父亲并不亲睦。
至少他对儿子的婚姻大事是心不在焉的,在此作陪,不过给母亲和儿子面子。
于老太太林雪对高洁已很亲近。
她找过高洁将话说开以后,就时常将高洁找来一起去拍卖行看拍品。
高洁懂画家常识,林雪爱画。
她们都不喜欢郎世宁,嫌弃工整呆板,兼少文气,她们都喜欢八大山人,尤其是鱼鸟白眼望天的图卷。
林雪说:“把世间浊气化成一个白眼一丈空地,有大委屈却有大气度,不易啊!”
高洁说:“致命的委屈全在肚子里,发泄不出去,才是世界上最大的痛苦。
一个白眼多少心酸,一丈空地多少冤屈。”
林雪抓着她的手,拍一拍。
有了共同语言,更增进感情。
林雪待高洁,也像待孙女一般,与她同桌吃饭,也会搛起菜来,送入她口中。
她说:“我总当孙儿们年纪都小,想要像孩子一样照顾。
转眼他们都大了。
这几个里就于直大堂哥从小到大太太平平,于直和老二都没让我省心过。”
在高洁特意的关心下,自穆子昀那一边也了解了些于直家内之事。
她知道于直的二堂兄是个私生子,母亲在外乡做了货腰娘。
他几经曲折独自上门认亲,那时他的父亲已另组家庭,后母和异母的妹妹统统反对。
最后还是老太太拍板带回来认祖归宗。
穆子昀说:“那个于铮有些好运气也有些好办法,被认回来没多久,他老子就去世了,股份就全归了他,后妈和妹妹一气之下移民去了澳洲。
后来呢,她又娶了个好家庭出身的老婆,巩固了在集团里的地位。
就是没善始善终,最近准备离婚了。”
虽然高洁听得戚戚焉,但这不是她想听的。
她更想听关于于直的,可穆子昀好像存心把话题避开了。
于直自己也回避同她谈及他的过去,她问多几句,于直就弹她的额头,“我就是个胡混的魔王,没什么好故事。
你听完以后就不肯嫁给我了。”
他吻住她,吻住她继续的发问,她也无法继续发问。
于直的家庭比她的家庭还要复杂。
她既想知道得更多,又深知自己根本不具备知道更多的资格,最后只能无言而终。
张自清律师在这个期间同高洁联系了一次,通知高洁,已将房屋售出,售价八千万新台币。
高洁以为自己听错了,问:“张律师,我知道这两年台北的房价涨得很快,但是我那个单位挂牌价一直是两千五百万到四千万左右。
“张自清律师笑着说:“你安心啦,你们松山区单位在强势地段,风水又好,找了好中介很容易高价出手。
你快点回来办理手续吧,顺便也给你妈妈上坟,清明节到了。
“高洁虽然存疑,但也无心多想,她同于直晚饭时候,说道清明节时想回台湾给母亲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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