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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纵十岁那年跟随外婆来到打碗巷,外婆与人合伙包粽子卖,生意红火赚了笔小钱,而陈纵在新学校进了奥赛班,遇到尽职尽责的老师和聪明可爱的同学,他还交到了黑皮这个不错的朋友。
陈纵在打碗巷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外婆的身体是在临近深秋时垮下的。
起初以为只是小病,她食欲不振,频繁感冒,去了几次医院没检查出什么大问题。
等医院真正发现问题时,已经到了晚期。
扩散的癌细胞让外婆像颗被白蚁啃空的枯树,迅速倒下了。
陈纵记得外婆离开他的那个清晨。
他夜里陪床了,早上醒来,发现外婆正看着窗外灰色的天空,没多久,又转动眼珠子,看向他。
似乎想对他说些什么,又始终没有说。
她的眼睛里有好多话与难言的情绪,舍不得,放不下,以及万般无奈。
陈纵把手伸过去,摸了摸外婆湿润的眼角。
外婆闭上眼睛,像睡着了,坠入冗长的梦里,没有再醒过来。
她变成了许多细小的骨灰,被装进罐子里,从此在地底长眠。
陈纵的童年被迫提前结束了。
卢珍回来,替他安排好了新的去处,把他送进了上京市的陈家。
同年,他被傅梁教授看中,通过选拔进了少年班。
打碗巷深处传来几声犬吠。
陈纵挂断与陈熙然的电话,发现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长竟然超过了五分钟。
夜风拂动窗帘,陈纵关上窗,去嘉南卧室查看情况,发现她睡了以后,自己回到房间也打算睡了。
或许是因为陈熙然的那番话,陈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了陈家老太太。
陈纵有时不太理解她迟来的愧疚。
觉得没必要。
他对于陈家来说,确实是外来人。
当年他被苏和纷骗去异国他乡,差点死在圣地亚哥,跟老太太的关系也不大。
她不必总觉得对不起他。
陈纵刚到陈家时,确实心存侥幸,妄想寻得一个新的家。
他没有选择住校,而是往来于少年班与陈家老宅之间。
直到经历那次变故。
他从圣地亚哥被傅梁接回国后,病了大半个月,病好之后就开始了住校生活,极少再回陈家。
一开始对他表现出抗拒的陈熙然反倒来学校看过他几次,给他送吃的、穿的,代替苏和纷跟他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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