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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人丁兴旺,霍老爷子娶过两任太太,和第一个妻子育有三子两女,长子早年不幸夭折,留下的孩子中最为年长的便是霍明朗的父亲。
第二任太太小霍老爷子十几岁,妻子怀孕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快要到知天命的年纪,原本夫妻两人没打算要这个孩子,可一检查,却是双胞胎。
堂妹口中的六叔便是霍老爷子最小的儿子,也是如今整个霍家的掌权人——霍砚舟。
方才家族群里霍砚舟破天荒地发了一条消息:【路上堵车,半小时后到】
霍明朗还没个正形地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整个人后脖颈蓦地一凉。
放眼整个霍家,他也不是谁都不怕,他怕霍砚舟。
或者说,霍家的小辈就没有不怕他的。
不止小辈,就连平辈的兄长姐妹也要敬他三分,否则家大业大的霍家,也不会最后被霍砚舟收入囊中。
堂妹又戳一下霍明朗,“你刚刚要和爷爷说什么?”
霍明朗想起学生时代被霍砚舟支配的恐惧,咽咽嗓子,“没。”
阮梨赶到霍家老宅的时候已经快要八点,她匆匆忙忙下车,霍明朗早已经等在外面,看到她,大步走过来,帮她拎手上的礼物。
男人眉目深朗,唇角勾着点笑,浑身都透着股玩世不恭的劲儿。
“这么沉?”
霍明朗掂掂手上的东西。
“你小心一点。”
“这回又给老爷子带了什么宝贝?”
阮梨弯起眼,“一对明末的青花龙纹盘。”
几十万的东西,对霍家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宝贝,但老爷子喜欢鼓捣古玩,其中又以瓷器为甚。
阮梨大学时候读的文物修复专业,毕业之后进了京北博物院,日常接触最多的就是这些古物。
几年前霍老爷子还曾当着霍阮两家人的面感叹,“梨梨要是能嫁进我们霍家多好。”
在霍老爷子眼中,霍家的这些孙辈没有一个着调的,怎么瞧都不如阮梨贴心懂事。
“冷不冷?”
霍明朗正要去牵阮梨的手,远远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近,车前灯明晃晃地亮,霍明朗下意识眯了下眼。
即便已经快要订婚,但面对霍明朗,阮梨还是有点害羞。
她对霍明朗的感情从多年的偷偷喜欢直接跳进了订婚,像是忽然按下了加速键,连正经恋爱的过程都没有,两人至今做过最亲密的事就是牵手。
“还好。”
阮梨不习惯当着那么多人面和霍明朗牵手,状似无意地将手揣进了大衣兜里。
黑色的轿车在门口停下,后排的车门被推开,男人微微躬身,英俊矜冷的侧脸落进阮梨乌软的眼底。
霍砚舟。
竟然是霍砚舟。
和霍家所有的小辈一样,阮梨也怕霍砚舟,很怕。
这个男人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想要亲近很难。
夜色里,落雪伶仃,霍砚舟也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挺直的鼻梁骨上架一副金边眼镜,遮了幽深眼底所有的情绪,衬得唇线越发凉薄。
他站在那里,剪裁合体的西装外一件黑色大衣,颀长的身形被熨帖勾勒出凌厉逼人的威压感,肩头落了薄雪,像一幅精致昂贵的泼墨山水画。
阮梨张张嘴,粉软的唇中吐出呆呆的两个字:“六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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