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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砚舟开口,声线里尽是讥诮,“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就算你不怕,你的父母妻儿呢?你就不怕自己缺德事做尽,报应在他们身上吗?”
“你说的缺德事做尽是什么?”
阮梨蓦地开口,声线冷厉。
她绕过商务车,一贯乌软的眸子里封了霜色,鲜少的动怒。
“是他收购方联又拆分转卖让你们方家三代人的心血付诸东流吗?那你们算计亚升,设计我父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得饶人处且饶人?有没有担心坏事做尽会累及父母妻儿?还有你们方家为了抢生意在东南亚做的那些肮脏勾当,需要我在这里桩桩件件列举出来吗?”
方依晃神一霎,大约是没想到看着这么柔软的女孩子也会有如此的攻击性。
但她很快就稳下心神,“阮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阮梨唇角微勾,“反正方联已经没有了。”
“你——”
打蛇七寸,阮梨一句话就戳在了方依的伤疤上,可她却不打算就此住口,方依那样诅咒霍砚舟,这口恶气她一定要为霍砚舟撒出来。
“方一小姐既然这么喜欢我们中国的文化,那我再送你两句我们中国的古话。”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多行不义必自毙。”
方依抿着唇银牙暗咬,垂在身侧的手指蜷起,指尖几乎要陷进皮肉里。
“你以为霍砚舟就是真的爱你吗?我告诉你,他娶你不过就是为了得到你们家的公司,你猜我为什么会来京北,又为什么和霍明朗一起出现在机场?”
“你想说这一切都是霍砚舟安排的吗?”
阮梨微微歪头,“那我真的要谢谢你,你让我知道我的丈夫为了娶到我用了多少心思和算计。”
“你不介意吗?”
方依拧眉。
“我爱他,他算计我,我乐意之至!”
话落,阮梨转身牵起霍砚舟的手,拉着他一起离开。
直到上了车,阮梨都还没有从方才的愤怒中抽脱出来,她凝白的脸颊微红,显然是真的被气到了。
霍砚舟始终一言未发,任由阮梨带着他上车,在阮梨胸口不停起伏的时候还贴心地递来了水。
“气死我了,她怎么可以那样说你。”
阮梨灌下几口水,才微微缓解了干燥的口舌,她从来都不喜欢和人口角争执,今天是真的被方依的话逼急了。
“你怎么还笑?”
霍砚舟是真的在笑,隔着一道薄薄的金边镜片
,他深湛眼底凝着再明显不过的笑意。
“第一次被人这样护着,难道还不许我高兴一会儿?”
阮梨哑然,手被霍砚舟覆上。
听霍砚舟说“第一次”
,阮梨又有些心疼,这些年身处那样的高位,所有人都在求霍砚舟的庇护,唯独他自己,从来都没人护着。
阮梨挽上霍砚舟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以后我都护着你,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狠狠欺负回去。”
霍砚舟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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