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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狱警倒也随和,说:&ldo;我姓郑,叫郑融。
&rdo;&ldo;郑大哥,我想……&rdo;没想到那人一听立即停下来,扭过头来说:&ldo;叫警官,少跟我套近乎。
&rdo;艾冬冬一腔的热心肠立马被浇了个透心凉,砸吧了一下嘴,没有再吭声。
他想他现在这副尊容,卖萌是没有用的,套近乎也没有用,老老实实闭上嘴巴才是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情。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牢房里光线暗淡,郑警官打开一扇铁门,钥匙还没抽出来呢,就听见里头有人喊:&ldo;小郑警官,又来新人了?&rdo;说话人的语气异常轻佻,郑融皱了皱眉头,哗啦一声扯开了铁锁链子,打开门,让艾冬冬走了进去。
说句实在话,艾冬冬是非常紧张的,他虽然流浪惯了,可毕竟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到了监狱这种地方,对接下来将要遇见的人和将要发生的事情,都充满了不安感。
他偷偷抬起来一点头,朝前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前头不远的一处铁栅栏后来,站着几个中年男人。
他想起以前听过的关于爆菊花的事情,赶紧又把头低了下去,快走了几步,追上了郑融。
郑融理都不理栅栏后头的那几个,冷着一张脸径直往前走,那人就隔着铁门喊道:&ldo;小子,把你头发撩起来给哥几个瞅瞅!
&rdo;艾冬冬一听就跑的更快了,那伙人就哈哈笑了出来。
越往里头走光线越亮堂,前头有个大窗户正对着西方,夕阳的余晖从那儿透过来,给监狱冷清的色调添了一分暖意。
里头的犯人明显比外头的那几个牢房的要老实很多,很多人都只是静静地往外头看着,交谈的声音也很小。
郑融带着他拐了一个弯,原本一直低着头走路的艾冬冬不知道怎么的,就往旁边的一间牢房里看了一眼。
房间里的光线将雾气描摹了出来,均匀的,灰白的,缓缓散开来,接着就看见一个噙着烟的男人,个头很高,穿着倒还算体面,白衬衫捋着袖子,领口也敞开了一些,露着强壮的胸肌,是个大块头,隔着铁栅栏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闲散而威严。
艾冬冬很紧张,赶紧把头低了下去,头发垂下来遮盖住了他的视线,他只看得见自己脚下的一方路。
忽然有火花溅到了他的脚尖上,他吓得赶紧跳了一下,放眼一看,竟然是半根还冒着火星的烟头。
艾冬冬抬起头,就看见那个男人依然不声不响的盯着他看,好像刚才那个香烟头不是他扔的一样。
似乎在欺负他,也像是在调戏他。
艾冬冬心里头狂跳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他忽然上前一步,用脚将那半根烟头狠狠地碾了,碾成了黑黑的一团,又一脚把那个烟头踢了回去,然后雄赳赳气昂昂地继续往里头走,走远了他才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那个男人嘴角一咧,冲着他笑了出来。
艾冬冬的脸&ldo;腾地&rdo;红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很羞耻的感觉,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点小小的丢人,不想叫人看见。
不过他这种窘迫感也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因为不一会儿他就到了自己的牢房了,那是个大号房,里头已经有十几号人了,房间也大,还有隔间,说是一个区或许更合适。
他抬头往墙上看了一眼,果然见上头写着&ldo;6区&rdo;的字样。
郑融&ldo;咣当&rdo;一声把号门拉开:&ldo;进去。
&rdo;艾冬冬老老实实走了进去,两条腿有点发软。
妈的,怎么这么多饿汉子。
&ldo;来个新号,偷窃犯,是个小孩子,你们别胡来,猴子给我好好看着。
&rdo;&ldo;好的郑警官,知道了。
&rdo;那个被称为猴子的男人谄媚的笑着从郑融手里接过一包烟,三块五一盒的散花。
艾冬冬本能地就以为郑融这是为了他才给了那个叫猴子的一盒烟,不由地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可是郑融根本就没看他,锁上门就出去了。
艾冬冬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澎湃紧张,赶紧转过身朝大家鞠了一躬,说:&ldo;各位大哥好!
&rdo;立马就有人笑了出来,他有点胆怯,站在那里没敢说话。
他偷偷地抬头看了看这个地方。
里头的摆设有点类似于东北的炕,不过是连着的通铺,上面1-16号标着各自的位置。
他的是最里头的一个,16号。
炕上一群光头注视着他,令他有种恐惧的感觉。
男人剃了光头都是有些凶的,要么就有些猥琐。
&ldo;新号,到后门看看那张广告去。
&rdo;猴子把刚从郑融手里拿到的烟拆开点了一根,吊儿郎当的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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