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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五连忙将箱子打开,以示自己真的将500两还回来了,里面有个小布包,他将小布包呈上:“这个,就是和银子一起放在箱子里的,都在这里。”
陆璘接过了布包,缓缓将布包打开。
一只黄色宝石,一幅……似乎是手帕的东西,还有一叠泡烂又被晒干的纸,上面字迹早已看不清,纸张已成一整坨,分也分不开。
他将那纸看了很久,见有一页可以揭开,便试着揭了一半,看那纸张的厚薄,他突然想了起来,这好像是他当年书房常用的信阳纸。
她那里,为什么会有他书房用的纸?然后他就记起,他曾教过她写字,随意的几笔而已,都不成字,她却说要拿回去看看,那时他还意外她如此好学,更没想到她会将那纸收起来。
如今他知道,她并没有很喜欢书法,她真正喜欢的、想钻研的是医术,她当初苦心练字,收下他的笔画,恐怕只是……因为他。
于是他终于想起旁边那手帕是什么了,那是他曾用过的手帕,他给她的,他隐约记得她说那手帕脏了,洗不掉了,还了他一幅新手帕,但她给他的那手帕呢?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放在了哪里,可是明明当时他是收下了的……不,他没收,那手帕她是给他了,放在了他桌上,但他好像没有去收起来,后来呢?手帕哪里去了呢?他不知道,他竟不知道。
她收藏了他所有的东西,可收来收去,竟然只有这么几样,然后在离开那一日,与500两银子一起投入了流金河。
一道气血上涌,陆璘“呕”
地一下吐出大口的血来。
门外长喜见了,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来,扶了他道:“公子,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血?”
说着朝外面喊:“来人,来人,快去叫大夫——”
陆璘伸出手来拦他,示意他不要叫大夫,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张五吓得又跪在了地上,低着头,身体抖似筛糠。
陆璘拿出身上手帕来拭去了唇边的血,朝张五道:“你回去吧,这钱就当是我夫人赠你了,布包里面的东西我收回。”
张五目瞪口呆,半晌也不敢相信他的话。
他道:“好了,你拿着钱走吧。”
张五这才确定真是让他拿钱,他犹豫半晌,硬下心道:“小的不敢,这钱还是还给大人,物归原主!”
长喜急道:“哎,公子让你拿走你就拿走,下去吧。”
张五茫然看向他,这才连声道“是”
,搬了钱箱离开。
陆璘悲怆地看着门外。
他知道她曾喜欢过他,是因为喜欢他才嫁给他的,却从来不知道,她如此深深爱过他。
所谓要500两银子,不过是她的借口,从那一刻起,她决定不再爱他,决定永远埋藏曾爱过他这件事。
他只觉得口中有一股腥甜味,似乎又要吐出一口血来。
此时的血,是他欠她的情,而他欠她的,这一世也还不清。
……两日后,施菀拿到了太医局发放的金牌,也租好了马车,找禄安客栈掌柜退房离开。
才与掌柜说完话,转过头,却见石全骑马伫立在马车旁。
此时石全朝车夫拿出一块腰牌来,开口道:“我乃当朝工部侍郎陆子微大人的护卫,我家大人命我此行随你们一起保护那两位娘子,我有令牌和驿符在身,路上若遇到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那车夫愣了一下,先怔怔看着骑了高头大马的他,又转眼看看施菀和枇杷,顿时惶恐道:“好好好,小人一定好好驾车,把两位娘子平安送到安陆。”
施菀往这边走来,石全立刻下马,朝她道:“施大夫,枇杷姑娘。”
施菀开口:“不必你送,我们自己能回去。”
石全连忙回:“施大夫,这是公子给我下的死命令,我怎么能抗命。”
说话间,他往施菀身后抬眼看了一下。
施菀突然有所感应,转身一看,果然在远处见到了陆璘的身影。
只是远远能看见,他没有靠近,她也就不能和他说她不要见他。
这一刻,她又不由自主想起了韦超的事。
真是他做的吗?韦家会不会觉察到蛛丝马迹,然后怀疑到他头上?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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