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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陵地进不去了,大约会找个僻静之地葬了吧!”
说完还是有些唏嘘,“原本好好的人,为什么要作那么多的恶!
如果贪欲少一些,也许能够平稳地度过一生。”
明妆也沉默下来,想起梅园那次初见仪王,他锦衣轻裘,撑着一把油纸伞,冰天雪地里淡淡一回眸,世上怕是很少有女子,能抵挡住这风华无两。
可惜君本子都,奈何为贼,一步错步步错,慢慢就走到了这步田地,细说也很悲哀。
李宣凛见她垂着眼睫不说话,料想她大约也有些怅然,不是忘了父辈的仇恨,是感慨于一个年轻生命的消逝。
关于仪王临终前的那一声唤,他原本是想告诉她的,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说出来不过徒增烦恼罢了,不如不说。
总之眼下大事已然,尽快回到以前吧,闺中岁月温软,她应当在花间徜徉,不该搅进朝堂的争斗中来。
于是重新整顿一下情绪,有意岔开了话题,“小娘子与高安郡王夫妇相熟吧?郡王夫人是你好友?”
明妆说是啊,“我与汤府有干亲,芝圆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先前因高安郡王的案子是仪王查办,我还担心会影响我与芝圆的感情,好在没有。”
说罢迟疑地望了他一眼,“李判,你忽然提起他们……为什么?”
李宣凛只是一笑,“过两日你就知道了。”
明妆眨了眨眼,从他讳莫如深的表情里窥出了一点端倪,“难道……难道……高安郡王就是……”
就是官家认定的太子人选。
先前传闻的寿春郡王,不过是官家用来混淆视听的。
寿春郡王其人,是兄弟之中唯一对权势没有渴望的,挂画插花、焚香点茶,这些陶冶情操的东西他很精熟,若你问上京的禁军有多少人,每年盐粮税赋几月征收,他怕是一窍不通。
所以官家和内阁说要立三哥为储君,遭到了宰相为首一众臣僚的反对,于是退上一步,决定册立四哥,便再也没有人叫板了,毕竟比起寿春郡王,高安郡王要靠谱得多。
“诏书尚未颁布,小娘子知道就好,千万不要向外透露。”
明妆连连点头,“你放心,我绝不往外说。
哎呀,早前芝圆还同我开玩笑呢,说哪个当上皇后,将来一定多多提携另一个。
如今我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果真结交一个有出息的挚友,比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省力多了。”
她是真真切切为好友高兴,好像半点没有怅惘,如果仪王成事,自己才是那个一步登顶的人。
所以当初大将军评价她,笑着说般般没有别的长处,就是心性好,她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得的,从来不为不属于她的东西而苦恼。
这样的品行,在大仇得报之后,会过得越来越好吧!
他的眼神温暖,轻声道:“小娘子能有更多人护着,大将军和大娘子在地下也就安心了。”
然而他眼里的欣慰,却让明妆生出一点惆怅来。
他永远是这样,长辈关爱小辈般大公无私,难道有芝圆护着她,他就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有点气恼,她站起身道:“我该回去了。”
他说好,“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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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迈出了沁园的大门,明妆打算与他道别时,他却一直送到台阶下,“小娘子今日休息过吗?如果走回去,你会累吗?”
明妆很意外,心底隐约开出花来,刚才那点不悦忽然消散了,雀跃道:“到家我就连睡了三个时辰,现在浑身是劲儿。
李判要送我回易园吗?我倒是担心你累着呢,从昨日到现在,你怕是没合过眼吧?”
一个武将,几天几夜不睡觉是常事,他没有多言,朝着她来时的路比了比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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