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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老太太,我是真糊涂了!”
琉璃忙数着温从阳的种种不长进:“温大爷叫理国公府的老太太和舅太太纵过了头儿,到十岁上还没正经上过一天学,还是舅老爷强压着,才念了几年书。
就这样,逢年过节,他也连个灯谜都做不出来呢!
要说温家和咱们家一样,也是武勋世家,可温大爷更称不上弓马娴熟……这怎么般配得上大姑娘?还请老太太替我解惑。”
徐老夫人却赞同道:“你说得不错。
他是般配不上。
得亏理国伯就他一个儿子,以后也就是承个爵位,在家里混吃等死的命。”
琉璃不插话,专等老太太接着说。
“但话又说回来了,”
徐老夫人道,“理国公府好歹还有两代爵位。
你大姑娘嫁过去就是国公府的当家奶奶,将来还少不了一个子爵夫人的诰命,她的孩子也能承荫。
温家虽比不上咱家,也算家世过得去了。”
且明达的梦虽然离奇,也没甚根据,但理国公府在军中各处人脉仍有不少,若温从阳哪日真有了上进的心思,做事也不算很出格,温家便不成,再加上纪家,怎么都能送他一个不错的前程。
再想一想,徐老夫人更觉得这门婚倒也还算不错:“温家知道是你大姑娘嫁,还不乐疯了捧着她?不像那个崔珏小子,只会冷着脸,对你大姑娘也不热络,和谁欠了他似的!”
真嫁了费力求来的崔珏,得是明达顺着他,反不如下嫁回温家日子顺心。
或许就是明达说的,她从前就觉得跟崔珏合不来,这回便是老天降恩,给她的警示呢?
老太太都说到这份上了,琉璃也只能忙赞道:“还是老太太想得周道。”
徐老夫人心中得意,笑道:“我只有你大姑娘这一个嫡亲的孙女,自然要处处为她考虑周全。
不似你太太,放着亲女儿不疼,反把别个护在手心,还为她给婆母使脸色,又伤了亲女儿的心!”
她说着又生气,重重放下茶杯。
琉璃忙要劝,徐老夫人已思量过利弊,摆手道:“看她多年孝顺,今日我不与她计较。”
……
上午过去了一半,纪明遥终于等回了太太。
嫡母,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纪明遥没有猜测在安庆堂发生了什么事,只连忙扶温夫人坐下。
她也没亲手捧茶递手帕——这些事素月银月她们做得比她好得多,她何必班门弄斧。
她有一种预感,嫡母的坏心情与她有关。
但像过去很多年、很多时刻一样,她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温夫人没有接茶,只接过温热湿润的棉巾,擦了擦手和脸。
她心里翻腾着,看一会明遥,又移开眼神。
这般反复几次,她在袖子下狠狠掐住自己的虎口,转向明遥。
“和我说说……”
温夫人想对明遥笑一笑,偏着实笑不出来。
她也不敢想自己现在的神情有多难看,只能尽力放柔声音:“你心里,是怎么看从阳的?”
她急急补充:“你照实说,不用顾着我,更不必顾着温家,只说从阳在你心里是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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