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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陈迹悠悠醒转,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被人倒吊在哪里,头上还蒙了一块黑布,眼前一片黑暗,手腕像是被割了一条口子似的疼痛着。
他听见粘稠的滴答滴答声,仿佛自己的血液正一滴一滴落下。
那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生命的倒计时一般,令人心生恐惧与紧迫。
可陈迹反而镇定下来了。
“按照流血的速度,你只有两刻钟可活,”
司曹的声音由面具之后传出,有些沉闷:“现在我问你,密谍司向来宁杀错、不放过,就算他们不知晓你的谍探身份,也一定不会让你活着。
你告诉我,他们凭什么放了你?”
陈迹在黑暗中解释道:“因为我立了功。
我以明矾为线索,以醋刷纸,找出了宣纸铺给周成义的那封密信。”
司曹沉声问道:“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你展现出的能力,与你医馆学徒身份不符,云羊与皎兔一定会怀疑!
元明,他来时确定无人跟梢?”
掌柜摇摇头:“没有。”
“再确认一次,看看此时百鹿阁附近有没有出现陌生面孔。”
“明白。”
名为元明的百鹿阁掌柜立马推门出去,站在院中,以一支铜哨发出清脆的燕子叫声。
很快,百鹿阁外东南西北方向,又有燕子叫声依次传了回来。
掌柜回到屋内,面露疑惑:“司曹大人,周围布控的兄弟们汇报,确实没有人跟着他。”
司曹陷入沉思:“你凭什么能获得密谍司的信任,竟然连个盯梢的都没有?”
陈迹也陷入沉思,是啊,我凭什么……
自己好像突然就获得了云羊与皎兔的信任,不仅可以前往內狱,甚至还可以随意调阅卷宗。
那些卷宗是密谍司的重中之重,若云羊与皎兔还怀疑自己是景朝谍探,绝不可能交给自己查看。
为什么呢?
等等,是因为那个诡异的梦。
陈迹回忆起那个梦里,对方曾掌控他的潜意识,回答了一些问题。
而他当时侥幸通过审讯,是因为……他当时确实不知道自己就是景朝谍探啊!
好险,自己竟阴差阳错的躲过了审讯!
滴答,滴答。
那血液落下的声音还在继续,如在催命。
陈迹面色平静,语气却急促说道:“我先前做了个梦,梦里有人不断问我是不是景朝谍探,当时我心神几乎要失守,但最终还是守住心神回答‘不是’。”
司曹似有些惊讶:“梦鸡亲自出手了?你竟抵御了梦鸡的审讯。”
然而司曹并未彻底相信。
陈迹感觉胳膊一疼,像是再次被刀割过似的。
那鲜血滴落的声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血液如一条细线倾注到木盆里的声响,啪嗒啪嗒催个不停。
司曹平静道:“不论你说的如何天花乱坠,都可能是密谍司教你编排好的。
若要我相信,便证明你对景朝依然忠诚,若你无法证明,我只能杀了你,相信你舅舅也会理解我的。”
陈迹怔了一下,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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