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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羊道人凑在角落里,自己带了一把刀在阎云舟面无表情的凝视下割了一大块儿鹿肉,但是目光却始终不离宁咎的身上,一把山羊胡子随着咀嚼一上一下地动,半晌他凑到了宁咎的身边:
“这位公子啊,你明天去黑山就是为了找刚才那种黄色的石头?”
宁咎低头吃撕着熊肉吃,点了点头:
“不全是,看看有没有其他用得上的东西。”
毕竟火山口的矿物非常丰富,也许会有什么意外之喜也说不准。
“那你要那石头有什么用呢?”
青羊道人似乎对宁咎很感兴趣,宁咎看了他一眼,对于青羊道人他不能算是完全信任,也没有准备和他的交流什么心得,瞥了他一眼下巴点了点他手上的肉:
“你的肉不想吃了?”
青羊道人立刻闭嘴,一句也不敢多问了。
炭火快熄灭的时候众人才进了屋子,阎云舟吹了一晚上的冷风就算是一直都在炭火前也还是脸色差了下来,有些咳的停不下来,宁咎坐在桌子边上看着他眼中难掩几分焦躁,阎云舟看了看李寒几人:
“你们几个回去休息吧,月离留下。”
宁咎一直都是和阎云舟住在一间,这会儿时间也晚了,他自然也没有出去,阎云舟看向了洛月离:
“既然青羊道人已经送来了,你明日就回幽州去吧。”
洛月离一直盯着阎云舟,方才那总是打趣的笑意消失,那双琉璃一般的双眼盯在阎云舟的身上,神色有些复杂,宁咎敏感地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他正要寻个由头离开的时候就听洛月离开口:
“那几百套重甲顶不住羯族太久,北牧的伍哈斥和你对峙多年,对于北境军的了解也非比寻常,那土炮和重甲顶多让他们消停个五六天,青羊的土炮没那么快做出来,这随州只有两万不到的兵将,你是不是已经打定主意弃掉随州城了?”
这话宁咎听了都睁大了眼睛,他这才想起来之前李寒似乎就说过不要让阎云舟放弃随州的话,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阎云舟不应该是一个随便弃城的人啊。
阎云舟抬头,那双黑沉沉的目光中带着冷硬的决绝:
“这随州在建立之初便是一个对抗外族的大杀器,羯族和北牧在外面的陈兵有近六万,硬拼就算是拼光了随州所有的守将勉强赢了那也是惨胜如败,若是毁掉这一座城能换这两万将士活下来,你觉得我还会选择其他吗?”
洛月离抿了抿唇,阎云舟这个决定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你就这么确信北牧和羯族的人会上钩吗?”
阎云舟撩起眉眼,失了血色的薄唇泛着一丝讥诮,眼中却有一丝玩味儿,这样不加掩饰的不削实在少有出现在阎云舟的脸上:
“伍哈斥在北牧军中破有些地位,但是他在我的手里却从未讨到过什么便宜,若是这个时候让他知道,我病重不久于人世,而随州守将不过只有不到两万,那被他们畏惧的土炮其实没有那么多,只剩下了堪堪两枚,而那重甲也不过只有五百,你说那个时候的伍哈斥可还会有理智?”
阎云舟在北境的存在就是一个不败的神话,当年焰王府的世子战死,老王爷不久也离开了人世,这在北牧的眼里简直就是天赐的良机,从那以后北境连年冲突不断,阎云舟顶上了北境主帅的位置,直到三年前,北牧大举进犯,颇有势如破竹南下之势,那一战的惨烈所有在北境的人都不会忘记。
那一战阎云舟赢了,北牧元气大伤,几年之内都不会有南下之力,而阎云舟的名字也成为了笼罩在北牧人心中的一个噩梦,尤其是那一战的北牧主将伍哈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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