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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几圈,复又回头看向苏陌,面上神情越来越精彩。
若如他所想,那此事非同小可。
这些日子,帝城里关于太子的传言,他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虽说“揭帖惑众”
之案已有了结论,但东厂的办事风格安阳王是懂的,安阳王不是武断之人,他不会仅凭此便做出结论,但也绝不会置身事外。
长乐郡主是他一生的痛,若真有人对她的孩子下手……那他李珩,绝对不会饶恕,拼死也会查到底。
至于眼前这孩子,身在乐坊却难得有如此至情至性的品性,纵然……就算……最后他与长乐郡主毫无干系,就凭他这张脸,安阳王也会救他于水火。
临安高墙百里,十万兵卒,富庶城池,护一人平安尚且不难。
“好孩子,起来吧。”
安阳王声音有些颤抖,他已无法忍受苏陌顶着这张脸对自己拜了又拜,他牵起苏陌,又细细看了他几眼,终于说道,“可有出生时的物件或其它证明身份的东西?”
苏陌道:“我曾问过春三娘,她不肯告诉我。”
“我替你查。”
安阳王道,“此事,你先莫要与他人提起。”
苏陌作惊喜状:“谢黄老爷。
若是能找到父母,了此一愿,往后……往后清川便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鬼。”
苏陌这话也不是说着玩的,了结此事后,他应该就不会再呆在帝城了,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他可以先随安阳王去临安,随后再去更多地方,天高海阔,无拘无束,他可以带着季清川的心愿,去看自己笔下这世界。
安阳王颇为感慨,就算苏陌不说此话,他也会帮他,难得的是他有这份心。
如此想着,安阳王从身上解下一枚玉牌,说道:“你收下此牌,若以后有人为难你,你便亮出此牌,可保性命无虞。”
苏陌接下:“谢黄老爷。”
送走安阳王,苏陌脚步都变得轻盈了,久病的身子似乎也注入了新的活力,同时又对笔下人产生了新的认知。
书中一笔带过的那些人,是如何变得如此生动的?那些他没写到的故事里,他们过着怎样的人生?这本书中究竟还藏着多少待发掘的宝藏,真是令人期待啊。
安阳王回到下榻的客栈后,便收到一枚飞镖密信。
这已经是他来到帝城后收到的易妆甜头?苏陌垂眸看着那两个字,冷嗤一声,将剩下的半块凤梨酥扔进了水里。
那日跟裴寻芳叫板,说什么一次交易,一口甜头,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他并没有把自己当交易筹码折进去的打算。
那姓裴的是个太监,他能干嘛?难不成,要苏陌做上面那个?苏陌不属于这里,也没有要和笔下人纠缠在一起的打算。
事情不过刚刚开始,就追着他要甜头,怎么就那么像……摇着尾巴求赏赐的狗子呢?苏陌料想裴寻芳晚上才会过来,便先撂下此事。
午歇刚过,门上来报,前头又来了一群人,自称洛阳顾家,押了一千两,称要邀季公子外出赏春,马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春三娘拿了钱眉开眼笑的,心里却忐忑不安,今儿这是怎么了,来了这些陌生面孔,还净是出手大方的新财主。
苏陌也是纳闷,哪来的顾家?待到收拾妥当,凌舟扶着苏陌出了门。
今儿天气晴好,中午日头高照,已有些初夏的感觉了,苏陌较平日穿得单薄了些。
门口停着辆六辔马车,并仆众数十余人,这架式派头,一般官宦人家亦不能比,难怪春三娘不敢怠慢。
凌舟掀开帷裳,苏陌正欲提裙上车,忽的车内伸出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拉住了苏陌,将他拽了进去。
苏陌当即跌进一个人怀里,惊慌抬眸,便撞见一双恶作剧得逞的凤眸。
“公子当心呐。”
裴寻芳笑道。
“掌印钱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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