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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这许多人一并看着,诊出来的脉象恐怕不准。”
李羿倒也没有多想。
他扭头,大大咧咧地对李檀道:“皇姐,那我去外面等着。”
李檀应了声,让绿萝与其余的宫人送()他出去,仅留贴身侍女紫藤在殿内伺候。
槅扇轻阖。
张神医抬步上前,走到低垂的珠帘外。
伺候在前的紫藤回转过身去,将垂落的珠帘撩开一道缝隙,抬起自家公主的皓腕放在雪白的脉枕上,依照宫里的规矩,以绸帕轻覆住,方福身让开位置。
张神医一低头,视线便不由自主地停住。
心中啧啧赞叹——不愧是皇家金枝玉叶的公主。
即便是坐在珠帘后不能看清容貌,但仅是眼前的素手,便是玉瓷似的白,羊脂似的柔,朦朦春光里似要耀花他的眼。
像是连覆在腕间的绸缎都失了颜色。
张神医不自觉地咽了咽。
他早就打听清楚。
华光殿里的主位娘娘早逝,殿内仅余一位方久病的公主,与这名求医心切的,十三岁的小王爷。
以他这三十余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经验,想从这里弄点银子花花,岂不是轻而易举?当然,若是还能骗到点别的什么,对他而言更是意外之喜。
他这般想着,便伸手往李檀的腕间探去。
手指还未触及雪白的绸帕,他的手腕便蓦地被人握住。
力道不轻,疼得张神医霎时便出了一脑门的汗。
与此同时,珠帘后传来李檀惊讶的声音:“十九?”
张神医慌忙抬头,看见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位身着玄衣的少年。
看着也不过刚元服的年纪,生得清隽漂亮,一双眼尾微扬的乌眸里带着笑,但指尖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就当张神医忍不住要惨叫出声的时候,少年松开他的手腕,带着笑,很是尊敬地唤了声:“张神医。”
张神医刚想再端起神医的架子,却见少年又从袖袋里拿出块干净的布巾,当着他的面,认真地擦了擦手,又不知道从何处取出团雪白的丝线抛给他。
他道:“这是天蚕丝。
宫里诊脉用的东西。
张神医既然是神医,那悬丝诊脉这样的事,应当也是会的吧?”
张神医眉心发汗,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似是位不好忽悠的主。
但如今箭在弦上,他也唯有硬着头皮去接少年手里的天蚕丝:“老夫自然是会。
但是这悬丝诊脉,毕竟没有直接诊脉来得清楚。”
十九并不听他辩解。
他转身将丝线一端轻轻系在李檀的手腕上,仅将隔得老远的另一端递给他,像是十分信任他的模样:“神医诊脉便是。
公主的脉并不难诊。”
张神医骑虎难下,不得不落指在天蚕丝上,装出认真诊脉的模样。
但他指尖刚搭上雪白的丝线,身侧便传来少年轻轻的一声笑。
“诊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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