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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龙浸泡过的酒液进了他的眼睛,不光让眼周皮肤红肿,眼皮下的眼球更是肿胀了许多,受到刺激,他的眼泪不断往外泉涌,配合颤抖无力的身体,自己抓出来的条条血痕,看上去命不久矣。
走到这一步,他确实没有明天可活了。
荔知和谢兰胥登上马车,同车的还有泪流不停,睁不开双眼的万俟传敏。
马车渐渐驶离火光冲天的叛军军营,万俟传敏的军师率领亲兵数百人,一路追赶着。
芒山脚下,谢兰胥令马车停下。
“谢兰胥!
我们已经放你离开了,你还不把大王交出来,难不成是想毁约不成?!”
军师气得面无人色。
草甸辽阔,茂盛的野草像海洋一般在夜风下起伏波荡。
谢兰胥站在驾车的车板上,手里还有狼狈不堪的万俟传敏,他镇定自若地面对眼前无数刀剑弓箭,寒凉的月光像银毯铺满他的脚下。
“我自然会信守承诺。”
谢兰胥在月光下笑道。
尖锐的瓷片在那一瞬间深深插入万俟传敏的喉咙,一大股鲜血随之涌出,染红了谢兰胥的手和衣袖。
军师和万俟传敏的亲兵目眦欲裂。
“你们的王,还给你们。”
谢兰胥拔出瓷片,鲜血喷涌而出,万俟传敏的身体滚落马车,赤红染红了周围的野草。
“大王!”
军师怒吼道,“杀了他们!”
荔知扑倒谢兰胥,后者搂住她的背,顺势一滚,躲入马车下方。
无数箭矢穿透车厢的木板,将马车厢钉成筛子。
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芒山响起,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军师和万俟传敏的亲兵难掩惊恐地看向芒山。
以万俟兄妹和荔象升为首的五百骑兵疾驰而出,排在最前方的一队骑射手齐齐放箭,将万俟传敏的亲兵射了个对穿。
“杀啊!”
万俟绩嘶吼着,带领弟弟妹妹们冲入方寸大乱的敌军。
荔象升跃下马背,只身杀入数百敌军。
他没有手持刀剑,但他所穿铠甲,是谢兰胥命人量身定做的,别人的甲是为了防守,他的甲是为了将他自身化为武器。
荔象升每一拳,每一腿,甲上固定的刀锋都会划破敌人的血肉。
重甲会像小山一样压在人的身上,降低他的速度。
除非他像荔象升这样,天生怪力。
他敏捷地穿梭在敌军之中,所到之处,血线飞溅。
身边的敌人,都如草鸡木狗般倒下。
不一会,芒山下的敌军已经被杀了个干净。
谢兰胥将荔知交给杀到马车前的荔象升,然后捡起地上一把染血的长剑,割下万俟传敏的头颅。
他将流着血泪的万俟传敏的头颅挂于马上,翻身上马,举起长剑。
“现在该我们展现待客之道了。”
他扬唇道,“众军听命,随我杀回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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