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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敬檀接过婢女递来的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站着调理呼吸。
久等了一个时辰,腿都快发酸的下属这才被允许上前汇报事项。
“说罢,一大早的,是什么事?”
谢敬檀漫不经心。
“回禀敬王,我们布在京都的探子有所发现。”
下属躬身道,“琅琊郡王昨日下值后去了宫正司司正荔知的宅邸,一夜未归。
直到今日寅时,两人才一同出门,分别走的春雨门和成安门进宫。”
“哦?此事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我们的人亲眼所见。”
“有意思,有意思……”
谢敬檀难掩兴奋神色,他摆了摆手,让下属下去,又叫来婢女,让人服侍着沐浴更衣。
重新换上一套干净衣裳后,谢敬檀派人将邀请琅琊郡王上门一叙的帖子,直接送去了葫芦胡同的荔宅。
傍晚,百官归家,谢敬檀也等到了自己的客人。
“郡王似乎并不慌张?”
谢敬檀笑着命女婢奉上两杯清茶。
“敬王如果像我一样,考妣皆丧,阴险人无处告状,”
谢兰胥彬彬有礼道,“遇到这种事,也不会慌张的。”
被讽刺“阴险人”
,谢敬檀也不发怒,笑道:“贤侄似乎忘了,你的皇爷爷仍健在?”
“皇爷爷虽在,但我位卑人微,怎敢拿此等小事去叨扰圣上。”
谢兰胥说,“如果皇叔能为小侄求一道赐婚旨意,那就再好不过了。”
谢敬檀没看到自己想看的反应,不由有些气恼,也不知谢兰胥这条滑不溜手的泥鳅,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郡王可知,这荔知,可是当年的中书令荔乔年专门为献给父皇而培养的棋子。
父皇对此事也持默认态度,若不是荔乔年附逆事发,今时今日,荔知便是你的皇奶奶也说不一定。”
“敬王此言差矣。”
谢兰胥笑道,“若以假说而论,假若当年德妃没有落水被皇上救起,今日就是湖中亡魂一缕。
敬王又谈何坐在这里,与我以假说论呢?”
谢兰胥的话把敬王给绕晕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细捋一下好像又没有道理。
虽然没有道理,但也很难说出他的问题。
谢敬檀果断发起一个新的话题。
“不知像郡王这样刚直的人,会不会为了查明父亲谋逆一案的真相,而屈尊纡贵,另栖枝头呢?”
谢兰胥面不改色,眼神却瞬间凝聚了起来。
“什么意思?”
“郡王难道就不好奇,那封举报太子和荔家勾结的飞书,是怎么出现在皇帝案前的吗?”
“……难道你知道?”
谢兰胥定定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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