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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郅朗声领命,瞬即前去调兵。
裴瞻望着地下的罗照,再看一眼手上那张连旸留下的完整的掌印,说道:“——去开门!”
说完他大步朝着关卡的方向走去:“在场的人先随我上!
从速拿住钦犯,班师回朝!”
……西北这一夜是个不眠之夜,随着五千精锐进入羊角隘狭道,沿线的灯火全部都亮起来了。
同时战鼓齐鸣,马蹄扬尘,这是斩草除根的一战,也是必须要尘埃落定的一战,没有一人敢疏忽职守,放松警惕。
而在金戈铁马两厢交汇的时候,京城这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此时月上中天,子夜的梆子声已经响过,大将军府里却座无虚席,裴昱和裴夫人坐于上方,而梁郴两口子来了,程夫人一家也来了,就连杜明谦的父亲杜询和大哥二哥也来了,满满一屋子人正端凝地坐着。
“你们怎么没早说呢?”
杜询手抚着扶手,带着三分轻怨,又带着三分烦恼,“这下好了,满朝上下全都知道燕王是假皇子,宫中无人继位,大周国祚要不保了!
这西北还抓着大月余孽呢,宫里皇上又如此,闹成这样,可如何是好?你们啊!
唉!”
末了这话是冲着裴昱夫妇来的,平日里潇洒悠游的两口子,此刻你看我我看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梁郴夫妇打圆场:“此事关乎天家名声,也不怪裴叔他们瞒着。”
天知道他们也没料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原来杨先生就是杨奕,是他们惋叹了许多次的失踪的皇长子,而且明明杨奕和燕王这些瓜葛只有他们裴家和帝后知道,再不济多了个宁夫人,这全都是自己人啊,现在突然走漏风声,真是要了他们这帮人的老命!
“皇权后继无人,必定生乱。”
梁郴沉气,“想要平定这场风波,只能大殿下露面公布身份了!”
主弱臣强,难保不会有人伺机整夭蛾子。
而情势走到了这一步,除了这么做,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我同意。”
程持仁说道,“虽然这当中还有和皇上之间的误会在,可是他是皇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如今已经由不得他再流落在外当闲人了。
换句话说,要是朝局不稳,他也难以置身事外。”
裴昱夫妻对视了一眼,看向傅真:“你觉得呢?”
傅真掐手算了算日子:“我没有意见。
但我想问下,你们不觉得这个消息冒出来的时机很耐人寻味吗?”
众人愣住。
傅真进一步道:“按理说燕王的事跟大殿下的事是分不开的,走漏消息这人知道燕王的身份,必然知道皇长子,他为什么要挑着散播?”
“对呀!”
苏幸儿看起了大家,“这事不对劲!
这么看来怎么好像是故意要兴风作浪似的?”
杜询他们到底是老狐狸了,这时老伙计几个恍然大悟,齐齐地站了起来,嘴巴大张着,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却是尝试了几次也没敢说出口来…………这一战一鼓作气,天明时分就见了真章。
关卡另一侧有可令战马通行的通道,裴瞻命令一半人留下,另一半人随他追踪前去,狭道中段就发现了罗照先前放走跟踪的那批将士。
这些是高常远早就安排好在此尾随的人,告知了裴瞻连旸他们的去向之后,两厢便就一道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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