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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他说:“是没有,他们也是平常的人,只是……大约是没替施大夫想过,所以许多事,没做好。”
陆璘说。
丰子奕冷哼:“他们怎么会替菀菀想呢?菀菀只是他们标榜自己诚信重诺的工具,当娶她进门,得了这个名声后,就任意搓磨人,真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什么玩意儿!”
“你……”
这话实在太难听,陆璘开了口想要辩解,却不知如何辩解。
他问:“她和你说过在京城的事?”
丰子奕摇头:“没说过,她从来不说,提都不提,所以我不知道她嫁的是什么人,日子过得怎样,又是为什么和离,要是知道,也就不必来问大人了。”
“她不提,是觉得有伤心之处,不想提么?”
“那是自然!”
丰子奕立刻说:“要不然怎么会和离?”
隔了一会儿他问:“他们应该没孩子吧?”
陆璘低声道:“好像是没有。”
丰子奕眉目沉了起来,好像在沉思这个问题,为什么没有。
陆璘也想起了许多往日的事。
爷爷在病床上和他说过当初订婚的经过。
那时爷爷在失意中被施家爷爷所救,两人相谈甚欢,爷爷得知施家爷爷刚得了个孙女,便说自己家中也有个大她几岁的小孙子,不如结为亲家。
施家爷爷觉得门庭不配,当时拒不肯受,好说歹说,接了信物。
后来没多久,爷爷就得到调令升迁了,从此一路顺遂,再未来过云梦泽,也忙于仕途,不曾记挂这桩婚事。
或者说,施爷爷当初本就不太愿意订这婚事,他爷爷后来一路做到宰辅,也觉得当初的话大约就算戏言了。
所以当施菀找上门,爷爷吃惊,也惭愧,他一力促成这桩婚事,说到底还真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诚信重诺的人,陆家亦然。
他呢?他是那个最需要付出代价的人,他并不心甘情愿,施菀去京城是走投无路,但他固执地认为,她是为钱财,为攀龙附凤。
他们成婚了,他对她并不好。
不,算不得不好,因为他并没有怎么“对”
过她,因为厌恶,所以他在有意回避。
如今想来,大嫂是名门闺秀,是母亲最看重的儿媳;弟妹性情泼辣跋扈,分毫不让,就是母亲也要顾忌二分,只有她,没有娘家的门庭撑腰,又是温顺的性子,日子必然不好过。
而且,当时无论大嫂还是弟妹,都是进门就有孕了,顺利诞下子女,只有她是孤身一人。
她走后,旁人都传她不是和离,而是被休。
因为一个没有娘家的女子,是绝不可能自求和离的,那几乎会没有活路。
他以前不知她为什么自求和离,现在却知道了,因为别无他法吧。
没有子女,没有地位的她在陆家过得无望,而如果卿若进门,这种无望会更加强烈。
他回忆着这些,丰子奕看出他神色有些别扭,猜想他是因为认识那一家人,所以没办法完全站自己这一边,便不再骂那一家,只说道:“我有时候恨她前夫,觉得就是因为他太不是人,所以才让菀菀对男人死了心,但又一想,如果他太好,那菀菀不是就不会回来了?我又觉得应该感谢他。”
陆璘没说话。
这时施菀回来了,丰子奕便不说了,直接朝她道:“给我两只。”
施菀将手上莲蓬给了两只丰子奕,然后看向陆璘,有些犹豫,一旁丰子奕问:“这莲蓬还算鲜嫩,大人要拿回去尝尝么?”
施菀便将两只莲蓬递给陆璘,陆璘接过,将莲蓬凝视半晌,朝她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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