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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煦安见她因生气眼瞳透亮,如水洗过的玉石,眉心紧蹙,脸颊也染上绯红,这些年她在人前向来乖巧,说话做事十分圆润,何曾这般失态?
他退开些距离,垂眸轻叹了一声,“兄长待你不好,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他声音清清的,却不冷,像溪水猝然涌过叶蓁纷乱的心绪,令她怔愣了一瞬间。
这话,她该嘲笑的,可对上他眼里的温润,叶蓁笑不出来。
什么意思?
她今日闹得厉害,叶蓉也因此昏厥,再乱下去,侯府会沦为笑柄,自然也会影响到李煦安,所以他才强行给自己包扎伤口,是要借机帮李乘歌说话?
她还真是低谷自己了,能劳国师亲自来一趟。
叶蓁眼尾勾起些嘲弄,目光凝在他眼角的泪痣上,“叶家女儿同侍一夫遭人耻笑,不如二爷娶了叶雪,以解我眼前之困?”
李煦安袖袍下双手捏拳,她果然是为报复!
这么多年,她所作所为全都围着李乘歌转,若不是喜欢,怎会如此介意李乘歌宠幸别的女子。
他眼眸微凝,唇线紧抿,面上毫无波澜,“好。”
叶蓁脸上的戏虐烟消云散,再笑不出半分。
他和李乘歌是一样的人!
“定远侯府还真是一个家养不出两种人,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二爷为了平息兄长后院的火,甘心随便娶个女人。”
“哦,对,反正二爷志不在红尘,娶谁都一样。”
叶蓁的口吻是薄凉的,眼里带着一点笑,像刀子逼在他咽喉的那种。
屋里只点着一盏灯,李煦安背光站着,叶蓁没法看清他眼里全部的情绪,但似乎他从头到脚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他似是咽了咽,声音有些哑,“如果我娶了叶雪就能解决你的麻烦,能让你觉得舒服。”
他说得像是处置一块伤口。
叶蓁突然就理解了前世叶雪的诉苦,难怪这一次叶雪狠了心要跟李乘歌。
确实,比起李乘歌那种花心大萝卜,李煦安这样的男人才更令人窒息。
叶蓁自嘲,和侯府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我开玩笑的。”
“多谢过二爷的药。”
见他还不肯动,叶蓁脸上写满厌恶,“我与将军的事和二爷没关系,您请回吧。”
没关系?
李煦安眼皮一颤,瞥见她侧颈显眼的红痕,喉头一紧。
从叶蓁院里出来,没走几步就看到桑乔一脸八卦在前头等他。
果然,他一靠近,桑乔就贴上来,“呦,往常没见你对这位嫂嫂如此上心?人家都不要你的东西了,还巴巴追过来上药。”
“大周的国师连皇后的账都不买,几时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李煦安负手身后,云淡风轻道,“她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你正儿八经的嫡亲嫂嫂打理了四五年,也没见你说好。”
桑乔这张嘴是真不讨喜。
李煦安斜你一眼,“云追,小师叔今日未做晚课,记三分。”
桑乔抓耳挠腮,哪还顾得上八卦,“做做做,又没说不做!”
*
李乘歌送走前院客人,在书房等着叶蓁来道歉。
平日就是一件衣服尺寸有了差错,她都会亲自端着参汤来赔礼,今日闹成那样,不用想都知道她必要后悔。
说到底,她也是太喜欢自己才受不了他宠幸别人。
可眼看三更都过了,还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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