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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突然冒了这话,张大娘整个人直接就傻了。
杨大爷更是气得一巴掌扇在杨娟脸上:“你个不要脸的死丫头!
这儿有你说话的地儿吗?你愿意?愿意个屁!
那个二劳改都赶上我这岁数了!
当你爹都成,还想着讨你当老婆?也不看看他是谁?一个二劳改,那是犯过错的人!
我杨大光的闺女怎么能嫁他那种人……”
又瞪老婆子:“我就说不让娟子上她舅那儿忙,你偏不听,看看,让个二劳改编了吧?要耽早些年,那就是兵痞恶霸,咱闺女哪儿能嫁那人?”
周伯言没想到当着他的面,杨大爷就打闺女了,这会儿也是尴尬,可再尴尬,受托而来,总不能就这么走。
“杨大哥,我理解您的讲法,但李乐文真不是你说的那样,虽说他从前是国民党军官,但也是……”
周伯言话都没说完,直接就让杨大光撅了:“啥不是我想的?你都说是是国民党军官,那还有好?他要是个好人,早投诚咱了,那还用蹲大牢?现在还是个二劳改?”
一句话把周伯言噎了回去,他想解释这些是政治问题,和人品没关,当年李乐文也是抗过日的。
可是张大娘眼皮一翻,阴阳怪气地道:“我算是知道了,你一个大官咋就被下放到俺们农村了,原来你和国民党的坏人还有交情,称兄道弟的一看就是一伙的……走走走,我家可不接待像你们这样的白狗子……”
嘴上骂着,端起周伯言面前倒的那碗糖水,几步出了门,一扬手就泼在院子里。
连倒的水都泼了,周伯言想赖下去再多说几句都不好说话了,只能打着哈哈告辞。
等李乐文来了,周伯言苦笑着致歉,李乐文却反倒笑了:“我也知道这件事大概不能成,倒让周兄受累了。”
“也不算是受累,只是挨了几句骂。”
周伯言苦笑:“其实还是委屈你们这一批人了……”
话只说了半句,后来两个人就都沉默了。
就这么默然相对坐了半下午,李乐文告辞离开,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求过周伯言替他上杨家说亲一样。
等到过了三天,杨家人闹到周家,二生产队的人才知道杨娟竟和李乐文私奔了。
白玉凤晚上和李金库说这事儿时眉飞色舞的,看起来比过节还开心:“你说说,就老杨家那姑娘,蔫不咚的,见谁都不爱吱个声儿,咋就有那能耐闹出这么大个动静呢?”
李金库放下筷子,眼一抬,盯了白玉凤一眼,根本就没有搭腔的意思。
被他一瞪,白玉凤的兴奋劲儿也消了几分。
李金库这才又拿起筷子:“再怎么着,我也是队上的会计,你别和那些老娘们一样,整天就知道说长道短的……”
白玉凤撇了撇嘴,当着李金库的面倒是没反驳,等李金库吃完饭下了桌,她立刻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筷子一丢也不收拾:“留弟,洗碗啊!”
扭身出去到隔壁老王家去说闲话了。
李留弟看人走了,也把筷子放下了,却没有立刻去收拾碗筷,而是抬头看着李玉华:“玉华……”
她一出声,李玉华吓得浑身一哆嗦。
自打看到李留弟生吃鸡满嘴的血之后,李玉华就一直都怕李留弟怕得要死。
这会李留弟只是叫她名,她都打心里发颤,只是不应声,瞪大了眼睛看李留弟——不是都说妖精会叫魂吗?妖精叫你你要是应了就被妖精勾了魂的。
李留弟可不知道李玉华都在想什么,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李玉华:“你洗碗啊,我还有作业没做完呢!”
“妈、妈说……”
李玉华的话只说了一半,被李留弟一盯,她立刻就把后头的话咽了回去:“我洗……”
李留弟一笑,起了身,想想又回身:“算我欠你的人情啊!”
啥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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