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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李留弟已经猛地窜起,一口咬住了鸡腿。
李玉华吓了一跳,忙上手推李留弟,李留弟却不管不顾,狠狠地扯了一大块肉,狼吞虎咽,嚼都没有多嚼,就咽了下去。
一个鸡大腿,能有多少肉,李留弟一口几乎就吃了一半,李玉华又气又恨,竟是“哇”
的一声哭了:“娘、娘,留弟抢我的鸡腿……”
她哭得大声,都忘了李留弟了,李留弟直接上手,连抓带挠硬抢过那根鸡腿,转过身去,李玉华扑过去又掐又打,李留弟却是猫着身子,把鸡腿护在怀里大口大口地啃。
等白玉凤进屋,上炕扯起李留弟时,那根鸡腿都吃完了。
一看鸡腿没了,李玉华哭得更大声了,鼻涕眼泪都糊在白玉凤衣服上,白玉凤也气得不行,一巴掌扇在李留弟脸上:“胆肥了你,还敢抢吃的了啦!
不打你不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啊你……”
一听到打,跟进来的李栓柱“啊啊”
地叫着就往炕上蹦。
李留弟连滚带爬出溜到炕下,脚步不稳,人却往外头冲了出去,一冲到院里,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大声喊起来:“打起人啦!
打死人啦……”
不再吃哑巴亏李留弟往外面窜时,白玉凤就操起了炕上的扫炕条帚,可等她追到院里,听到李留弟大叫时,这条帚就落不下去了。
李栓柱可不管这个,李留弟越是哭喊他越是兴奋,扑上去就上脚踢。
李留弟挨了一脚,也不喊疼,在李栓柱又一脚踢过来时,一把抱住李栓柱的腿,狠狠地咬了上去。
现在这时候天气还热,穿得都薄,李留弟这一口没留半点力气,一口咬下去,李栓柱的裤子上立刻就见血了。
李栓柱疼得直嚎,白玉凤也急了,上手就抽,李留弟抱着头满院子窜,嘴里只是大声叫:“打死人啦!
打死人了……”
“这干啥呢,大中午的就这么嚎?”
栅栏那边有人喝了一嗓子,白玉凤落下的条帚不禁一顿,讪讪地扭头:“没事没事,就孩子不大听话……”
李留弟头都没抬,直接就嚷:“王婶救命,我妈要打死我——他们要杀了我,你看我的脑袋……”
左边栅栏那边的中年女人就往近前走了走,扒着栅栏往这边看,白玉凤忙扯住李留弟:“他婶,你别听丫头瞎说,那脑袋是在外头自己疯玩磕的,不是人打的……你给我进屋去!”
下暗手捏李留弟,白玉凤只当李留弟被打怕了就自己老实了,却没想到李留弟“唉哟”
一声跳开,竟是尖叫道:“你掐我干啥?敢打我还怕我往外头说啊!
生产队里谁不知道我整天都被你们这一家子打啊!
要你是我亲妈,能这么对我吗?”
白玉凤差点被气撅过去,再看栅栏那边女人晒笑的神情,更觉得要被气疯了。
就在这个时候,右边栅栏那家女人笑道:“这死丫头,又在那瞎叭叭——他王婶,你还不知道,留弟这丫头说惯谎的……”
扭了头,李留弟隔着栅栏看着说话的女人,恨不得一口唾沫吐过去。
吊眼梢子没好货!
那是李家老大李金库的媳妇王桂花,和白玉凤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上辈子李留弟没少挨王桂花的打,也没少挨她的骂,再加上那件事,要说恨,说不定李留弟更恨这个长了一双吊眼梢眼,拉着马脸的大娘。
“谁说谎谁心里有数!”
尖声喊着,李留弟没想过再忍气吞声。
前世她挨打挨骂时,总是倔强地忍着,不是喜欢看她哭,想让她求饶吗?她就不的,再疼她也咬着牙,只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们,哪怕他们因为这下手更狠,她也要狠狠瞪他们,让他们知道她记着这仇恨,让他们梦里都做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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